書摘/千金愛上台大窮醫生 彰化秀傳醫院白色巨塔愛情故事50年後曝光

資深記者鍾志鵬/彰化報導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與兩個兒子。(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與兩個兒子。(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走過半個世記,2023迎來50週年。幕後的最大支柱是創辦人黃明和的妻子陳雪芹。陳雪芹是前彰化縣長陳錫卿的掌上明珠,黃明和是台大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當年「千金愛上窮醫生」的故事轟動彰化。黃明和在著作《做蒼生之大醫》中敘述以父親之名創立秀傳醫院的原因,也回憶太太管錢時,在收據上註記「免」不收費的往事。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翻攝自黃明和長子黃士維臉書)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翻攝自黃明和長子黃士維臉書)

放下千金身段照顧5個小孩與幫夫創業 黃明和讚妻是最大支柱

黃明和是彰化秀傳醫院的創辦人,台灣年輕人該知道的名字。

1965年台大醫學院畢業。

1971年回到故鄉彰化醫院當外科主任。

1973年以父之名創立彰濱地區知名的秀傳醫院。

1987年當過3屆立委。

在秀傳醫院迎來50週年的2023。83歲的黃明和出書《做蒼生之大醫》記錄自己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 (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 (圖/商周出版提供)

政治世家千金愛上台大醫學院高材生 愛情一開始歷盡千辛萬苦

談起妻子陳雪芹,黃明和形容:「她是最好的行政副院長、總務處長、人事組長和採購組長。」在黃明和的行醫生涯中,妻子是扮演著最具支持力的角色。

黃明和和妻子是在台大醫學院大學約五、六年級時認識。黃明和說:「我岳父的兄弟的太太,剛好是我親姑姑的女兒,這位表姊幫我們牽線,戀愛談了六、七年,中間一度受阻,談得很辛苦。」

(黃明和口中的岳丈,是當時的彰化縣長陳錫卿)、(黃明和父親黃秀傳,是當時彰化縣線西鄉鄉長)。

這門婚姻,因為男方是臺大畢業,算是彰化市的狀元郎,女方家裡也是政治世家,,加上兩家長輩都服務鄉里多年,各自擁有地方的聲望跟人脈,2人的結合當年轟動彰化。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全家福。(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全家福。(圖/商周出版提供)

人算不如天算 千金與醫生從台北搬回彰化開始新故事

出生望族、原本跟父母親住在官邸的陳雪芹,剛嫁到彰化黃家大宅院,內心受到不小衝擊。因為當初於臺北相識的兩人,原本計畫在婚後繼續住在臺北,男方能在臺大醫院擔任醫生,女方能繼續在彰化銀行上班。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黃明和因胃病返鄉,陳雪芹到了黃家後,需要重新調整生活方式,尤其黃明和自年幼便失去母親,他更視兄姊如父母,因此對於兄姊的嚴厲管教,始終順從接受。身為最後嫁進來的媳婦,陳雪芹也帶著父母親對她的期許,收起自己熱愛自由的天性,盡力扛起身為黃家媳婦的責任。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 (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 (圖/商周出版提供)

千金收起自己熱愛自由的天性 成為丈夫創業的最高助手

與黃明和結婚後,陳雪芹並沒有像傳統醫師娘般過著輕鬆的生活,而是在黃明和創業初期,成為他最重要的事業夥伴。

當診所人手不夠,陳雪芹會在照顧五個孩子之餘,親自在診所幫忙包藥、掛號、結帳。秀傳醫院的資深護理師回憶,當時診所人手不足,夫人還會常常一邊抱小孩,一邊以算盤算帳。從未就讀過醫藥相關科系的她,更會細心地協助管理藥庫,時時看著藥庫清單上的英文,對照架上是否缺少藥品,一旦發現沒了,便會趕快下單,於是診所上下都很放心。「夫人所管的藥庫從來不缺藥。」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全家福。 (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全家福。 (圖/商周出版提供)

妻子陳雪芹是秀傳體系最大靠山 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一切

在黃明和的家族中流傳著一句話:「如果沒有夫人,就沒有現在的秀傳。」從黃明和開業之初,陳雪芹便是在他背後常常給予支持的人,因此秀傳體系能有今天的成就,夫人有著關鍵性的影響。

在黃明和的行醫生涯中,他以快、狠、準的精湛技術聞名,對自己和診所也有著期許的他, 每年都會排定一個月的時間到世界各地進修、購買醫療器材, 其他人事、藥劑採買、總務、子女和家務等等的事,就統統交給夫人打理。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全家福。(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全家福。(圖/商周出版提供)

「婚前我愛美也愛出遊,但婚後連去美髮院洗個頭的時間都沒有。」

「婚前我愛美也愛出遊,但婚後為了先生的事業與家庭,連去美髮院洗個頭的時間都沒有。」陳雪芹回憶,那時看到在家中幫忙煮飯的阿姨都有空去美容院,把頭髮梳得又高又漂亮,讓她回望鏡中的自己,常有心酸在心頭。

先生不在忙.先生在更忙 這個醫生娘要生了自己直接上手術檯

長年過著先生不在也忙,先生在更忙的生活,陳雪芹就連懷著孩子也沒什麼時間休息。「以前我快要生了,都還會爬上爬下搬藥箱,臨盆就直接上手術檯讓先生接生,前面三個女兒就是他接生的。」「忙得團團轉」可以說是陳雪芹前十年作為醫生娘的真實寫照。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與妻子跟兒子。(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與妻子跟兒子。(圖/商周出版提供)

殺咪毀?「免」看病不收費 陳雪芹與老公一樣仁心助人

陳雪芹給予黃明和的支持,除了體現在診所事務上,對病患的「仁心」也與黃明和一樣。在病歷還沒有電子檔的年代,醫師左邊寫症狀,右邊寫如何治療,下面就會記錄診療費的價錢。而在收取費用部分,黃明和說,全權由妻子陳雪芹負責。「她要收多少就多少,我沒關係。因為我這雙手是用來治病人的,不是來收錢的。」

有一次,一位重病的病患住了一個多月之後,終於康復回家。這時病患非常感激地來到黃明和面前, 握著他的手激動地說:「 謝謝醫師花了這麼多心力治好我, 還不跟我收錢,真的是太感謝醫師了。」黃明和聽了大為吃驚,發現夫人竟然一毛錢都沒收,於是翻了帳單,才發現裡面寫了無數的「免」字。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陳雪芹。 (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陳雪芹。 (圖/商周出版提供)

「病患要是有錢,他一定會給,沒錢你跟他要也要不到。」

對陳雪芹而言,「病患要是有錢,他一定會給,沒錢你跟他要也要不到。」因此她往往會體恤病患,讓有能力者醫藥費一次繳清,生活比較困難的分兩、三年慢慢還,「真的還不起的就不用他們還了」。在黃明和行醫的生涯裡,病患的健康為優先一直是最重要的理念,因此開業多年後, 診所每月真正收入多少, 他也不太清楚, 只會大概知道自己看病人的速度,能讓診所不致拮据。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次子黃柏文(右一)前男子偶像團體B.A.D成員。 (圖/翻攝自黃明和次子黃柏文臉書)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次子黃柏文(右一)前男子偶像團體B.A.D成員。 (圖/翻攝自黃明和次子黃柏文臉書)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次子黃柏文(前男子偶像團體B.A.D成員)。(圖/翻攝自黃明和次子黃柏文臉書)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次子黃柏文(前男子偶像團體B.A.D成員)。(圖/翻攝自黃明和次子黃柏文臉書)

傳承父親黃秀傳的助人風格 黃明和幫病人擔保

因為當年黃秀傳擔任鄉長的時候,也總是掏腰包幫鄉親們繳稅單。黃明和繼承這樣的精神,對於病患交不出開刀前的保證金,也決定由自己擔保。

黃明和說:「我看過太多人因為家裡一個人生病而拖垮一整個家庭,也有因為家裡貧窮而產生更多的疾病,在健保開始之前的年代,全臺灣有一半以上的人,生病是完全沒有勞保、農保、軍保支付的,龐大的醫藥費只能靠自己,一洗腎就傾家蕩產。」

夫妻兩人對病患的關懷,也讓當年的彰化鄉親有無盡的感謝,因此診所裡常常有病患送來自己養的雞跟自種的蔬菜,這讓人口眾多的黃家,從來沒有餓過一餐。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父親黃秀傳。 (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父親黃秀傳。 (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當選立委時。(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當選立委時。(圖/商周出版提供)

黃明和急性子對下屬不留情 妻子這時候扮演溫暖橋樑角色

陳雪芹個性慷慨仁厚, 為黃明和默默累積很多善緣,也成為他與員工溝通間的重要角色。急性子的黃明和, 有時因為沒立即看見改善的成效, 情急之下就對下屬講話口不擇言,往往讓下屬氣得想要辭職。尤其是跟病人相關的事情,黃明和對家屬跟員工都特別不留情,跟了黃明和四十年以上的老員工都說:「總裁生氣都是為了病人,但是一聽到還是會不舒服, 左耳進、右耳出, 才能在醫院待得下去。」

這種時候陳雪芹會扮演居中協調橋樑,常常在私下慰問員工,甚至還塞紅包留住願意相挺的老幹部。除此之外,也相當關心員工的生活,例如知道資深員工單身多年,便會幫忙作媒,或是聽聞資深員工結婚、他們的子女結婚,也一定都會包大禮,長年下來,讓老員工們都感受到家人般的看重。

陳雪芹在黃明和的醫療事業上,功不可沒,除了醫院大小事,在家庭中最重要的子女教育問題,也幾乎由她一肩扛起。成立秀傳醫院之後,孩子紛紛就學,黃明和便讓妻子把醫院的事務放下,專心回歸家庭。

當孩子們留學於美國跟加拿大時,夫人幾乎是每個月輪流住在不同小孩的住處,讓身在海外的子女們知道,母親對他們的關懷不因距離而有所減少。一路陪伴在黃明和身邊的夫人陳雪芹,因為賢能與智慧,成為黃明和的最佳助手,也是孩子們的安心依靠。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妻子陳雪芹與2個兒子。 (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妻子陳雪芹與2個兒子。 (圖/商周出版提供)

黃明和曾得到台大書卷獎 在海風與鹽分的偏鄉蓋醫院

黃明和曾經是一位小鎮醫師, 後來擔任過三屆共九年的立法委員, 如今是「秀傳醫療體系」總裁,無的限創意與體力,不斷推動他的人生往前進。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讓當年得到《臺大書卷獎》的他沒有待在臺北發展,而是回到家鄉創業。在滿是海風與鹽分的偏遠之地-鹿港濱海工業區蓋醫院,開啟秀傳醫院傳奇。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商周出版提供)

難道鄉下地方的人命比較不值錢嗎?

黃明和常問自己:這些地區的人們往往很難得到最即時、最高端的醫療資源,難道鄉下地方的人命比較不值錢嗎?難道就要因為「地遠人窮」而耽誤救命的寶貴時間嗎?為什麼要讓他們放棄追求更好的醫療技術跟水平?於是,黃明和花了別人眼中不合比例的高額費用,到國外買最好、最貴的醫療器材,就是希望能縮短醫療的「城鄉差距」。

就像當年,他從彰中考上臺大醫學院,而且第一年就拿到班上的書卷獎,他知道來自彰化的他並沒有輸給班上其他任何人,但實際上,「地域」卻變成像是天生的「階級」一般,各種各樣的資源,仍然會因此而分配不均。

憲法說,人人生而平等,黃明和所見卻是這個社會處處都有界線,讓貧富、貴賤、地方、中央成了鑑別階級的巨大門檻。於是,讓他心中那個「偏遠地方的人們也該享有最好的照顧」的想法,逐漸成了真實。

黃明和也曾以民間之力,挽救棄置已久的臺南市立醫院、興建地處濱海工業區的彰濱秀傳紀念醫院, 並設立全臺最高的醫療站—玉山醫療站, 一個個都不是趨吉避凶的決定。他常說:「他都是做沒人要做的事,醫沒人要醫的人。」就算被人取笑傻子,他也義無反顧,就是因為他知道,他敢、也能走一條沒人走的路。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長子黃士維(後中)。(圖/翻攝自黃明和長子黃士維臉書)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為 黃明和長子黃士維(後中)。(圖/翻攝自黃明和長子黃士維臉書)

在黃明和母校彰化高中裡,樓梯間貼著美國詩人羅伯特.佛羅斯特的一首小詩〈未行之路〉,裡面最為人所知的末三行是

「黃樹林中有兩條岔路/我選擇了一條人跡稀少的路/這讓一切變得如此不同」。

黃明和總是在祭拜先父的時候說:「這裡躺著的,是世界最知名的秀傳。」他以父之名奮鬥,也以身作則給下一代…………

這是一本記錄小鎮醫生的故事,從為人子到為人夫、為人父,從中途斜槓當立委到成為醫療體系總裁的故事,醫者初心未曾改變………..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商周出版提供)
彰化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與妻子陳雪芹超過50年的愛情故事動人。(圖/商周出版提供)

本文撰寫與摘自商周出版之《做蒼生之大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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