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挺台的日本首相 安倍傳奇難再

日本前內閣總理大臣(首相)安倍晉三8日街頭助選演講遭槍擊不幸身亡,全球震驚不捨。日本國民自發到出事地點獻花致敬、現任首相岸田文雄擬辦國葬,各國政要也發文譴責暴力,包括美國、巴西、台灣等國更降半旗哀悼這位 「重要友人」,一向與安倍熱情互動的台灣,台北101大樓連四天點燈哀悼。

台北101在8日起一連四天晚上,點燈感謝安倍晉三首相在台灣最需要幫忙時,「永遠站在我們的身旁」。圖 / 101提供
台北101在8日起一連四天晚上,點燈感謝安倍晉三首相在台灣最需要幫忙時,「永遠站在我們的身旁」。圖 / 101提供

安倍對國際政治外交與經濟影響力,非一般日本政治人物可及,他的生前作為或許不完美,但有不少事蹟與成就,供後人紀念與學習。

西方人喜歡使用Legacy這個字,形容當代人物留下甚具影響力的無形資產給後人,安倍晉三曾經努力執行過的「安倍經濟學( Abenomics)」,後人或有不同評論,卻可視為他給世界的遺產(Legacy)之一。另外,安倍主導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TP),日本與美國、英國及歐盟簽署雙邊貿易協定,也被視為安倍畢生重要事蹟。

留學美國,念過南加大政治系的安倍晉三,受到美式民主與自由觀念影響,他鼓吹自由貿易,將日本推向國際社會,成為亞太地區不可或缺的存在。外交學者因此認為比起安倍經濟學,安倍的外交政策是其任內最大的建樹,界定日本在21世紀全球秩序的地位。

2006年至2007年期間,安倍接棒小泉純一郎擔任日本首相,是二戰後出任首相之中最年輕的一位,但僅擔任一年就因潰瘍性結腸炎請辭。

2008年全球金融海嘯重挫各國經濟,當歐、美及各國逐漸復原時,日本依然一蹶不振。從1990年代泡沫經濟衝擊日本後,日本長期低迷,再加上大地震,2012年9月安倍再度接任首相,面對艱困局面。

安倍一上台就表示將振興日本經濟、311災後重建、深化日美關係,先不論各界評價,他已盡力逐一兌現承諾。

為了提振日本經濟,安倍射出三箭,以積極的金融政策及大規模量化寬鬆、靈活的經濟政策,且構造改革的經濟政策並喚起民間企業投資。他在2012年至2020年任首相期間,施行的經濟政策正負評價都有,尤其加徵兩次消費稅,定錨貨幣寬鬆及日圓貶值,受到部分國民及鄰國政府批評,但厚實日本國力的成績,世人有目共睹。

日本大企業豐田汽車、索尼等代表性公司,在實施安倍經濟學後,營業利益紛紛創下歷史新高;日經指數重回1991年11月以來的水準,站上24,000點,日本以71個月的經濟復甦,打斷日本長年低迷及通縮,21 世紀經濟學者只要談到提振國家經濟發展議題,必然提及安倍經濟學。「安倍經濟學」名聲響亮,一度成為顯學。

即使到現今的2022年,仍有經濟學者給予安倍正面評價。在經濟學家眼裡,做為二戰後日本連任時間最長的首相,光是打斷日本長年通縮趨勢,安倍就已達成「不可能的任務」。

安倍驟逝後,曾獲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克魯曼在推特上撰文紀念,他認為安倍是勇於創新的經濟領導者,為了打斷日本通縮趨勢,願意嘗試非正統的財政與貨幣政策。

不過,克魯曼也提到2016年3月與安倍見面,建議安倍不要提高消費稅,否則可能使日本的經濟進展脫軌,事後來看,安倍未能參考著名經濟學家意見而提高消費稅,確成施政敗筆。

安倍政府於2019年再次提高消費稅,從8%到10%,經歷長期通縮的日本國民一向對物價變動異常敏感,認為消費稅加重生活開銷,庶民可支用所得減少,也對政府產生不滿情緒;更何況之後遇到Covid-19疫情,安倍政府防疫不力,再加上全球經濟下滑,以外銷出口增長經濟的做法受到考驗。不少企業縮減勞動成本,勞工失去工作機會,而日本花大錢主辦東京奧運的雄心壯志,化成一大筆的政府債務,晚期的安倍經濟政策備受質疑。

放眼21世紀的國際社會上,能大規模執行經濟政策且收到部分成效的案例不多,日本「安倍經濟學」是最經典案例,堪與20世紀美國小羅斯福總統「新政」、美國雷根總統的「雷根經濟學」(Reaganomics)相提並論,即使因時代背景令三者之間的政策內容有很大差異,但共同點是主政者都有宏觀格局,值得後人學習。

有趣的是,1930年代美國小羅斯福在就職演説中表達復興國家經濟的決心,提出「新政」, 執行美元貶值的貨幣政策,以提高美國商品在國際市場的競爭力,從而刺激出口,帶動國內經濟的發展,這項作法與安倍有異曲同工之妙。

21世紀安倍實施寬鬆貨幣、日圓貶值政策,鄰國中、韓曾批為「以鄰為壑」,挑起貨幣競貶之亂,而安倍2012年一上台祭拜靖國神社之舉,也曾遭中國政府抗議,再加上他為日本戰爭罪行辯解,一度引發亞洲各國反感,所幸安倍屬溫和右派保守主義者,著重現實政治局勢,外交手腕靈活,在任時保持與鄰國及世界各國友好關係。

而他因舊疾復發,不得不在2020年9月16日卸任日本首相一職,但他8年的任期約有6年日本經濟維持成長,生產力成長還比美國快,讓更多外資願意進入日本市場。

他卸任後,仍穿梭國際舞台,影響日本與澳洲、印度有了更多的經濟、軍事合作,親台作法也受到注意,除曾直言「台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也可以說是等同日美同盟有事」,曾投書美國《洛杉磯時報》,呼籲美國必須明確表達捍衛台灣的立場外,還曾力挺台灣水果,在媒體臉書與推特分別貼文分享台灣鳳梨的美味,可以說安倍是最挺台的日本首相,而日本也很難再有第二個安倍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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