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病逝：中國清華大學九十年代轟動一時「投毒兇案」謎團至今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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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震驚中國的北京清華大學「鉈中毒」受害者朱令，12月22日在北京辭世，終年50歲。

1994年時為清華大學的化學系學生朱令，在就學期間確診，遭投毒「鉈」（Thallium）毒害，導致她之後全身癱瘓、幾乎雙眼失明並有嚴重腦損傷，臥病在牀後，開始需要父母全天候的照顧，30年後病逝。此案在當年開啟調查，但沒有人被起訴。

她的同班同學和大學同寢室室友孫維曾受到警方調查，但之後以證據不足為理由未被起訴。孫女士在1997年被警方調查，由於缺乏證據而被免除嫌疑。孫維之後數次在社交媒體上聲稱自己的清白，並更改了名字為孫擇顏。

受害者朱令

1994年底，朱令開始出現胃痛和脫髮，幾個月後陷入昏迷。醫生後來診斷她是鉈中毒，這是一種能在水中溶解、無味無臭的軟金屬元素。有報告聲稱孫女士有接觸鉈鹽的路徑，但她曾經發帖澄清自己表示並不是唯一一位接觸這種有毒物質的學生。

朱令的家人和支持者一直暗示孫維可能因為嫉妒朱令的美貌、音樂和學術成就而有犯罪動機。孫女士則否認她曾對朱令有任何敵意。

在2013年，有一份數萬人簽署的請願書要求美國調查當時在美居住的孫維，並將她遣送出境回中國受審。請願書中指稱孫維的家族在中國擁有強大的政治網絡，又稱孫女士「有犯罪動機，並能夠接觸致命的化學物質。」

當時白宮回應了這份請願書，表示拒絕對請求置評，但稱朱令的中毒事件「是一場悲劇」。 2013年，北京市公安局為當時調查辯護，但表示過去的時間以及有限的證據限制了重新啟動案件的能力。

有媒體報導稱，孫維之所以免受起訴，可能是因為其祖父孫越崎，生前是中共高層。還有另一名親戚是北京前副市長。

孫維表示她被警方詢問時其祖父已去世。警方否認他們的調查受到他人的影響。2013年，警方表示：「專門的調查小組按照法律操作，調查從未受到任何形式的損害或干擾。」

鉈中毒

鉈是一種金屬元素，鉈和鉈的氧化物都有毒，能使人的中樞神經系統、腸胃系統及腎臟等部位發生病變。急性鉈中毒患者，有頭暈、頭痛、失眠，隨後便出現手指震顫、視力減退、脫髮等症狀。

不幸的是，朱令中毒事件並非中國大學校園中的最後一起鉈中毒事件。1997年和2007年，北京大學及中國礦業大學又分別發生鉈鹽中毒事件。

1997年，北大化學系王曉龍給兩名同學投了鉈鹽毒，其中一人是他的投毒目標，而另外一人是實驗對象。 2007中國礦業大學一名學生承認投毒，導致三名同學鉈中毒。投毒者已經被警方逮捕。投毒者聲稱，自己和中毒的三名同學原本關係很好，但是後來由於發生小摩擦被三人疏遠，因此決定投毒報復。

另外，2018年，BBC報道稱，一名在美國大學學習化學的中國學生在幾個月內試圖毒害他的非裔美國室友。楊宇凱被指控謀殺未遂。美檢察官彼時稱，楊先生在羅亞爾（Juwan Royal）的食物和飲料中添加了鉈。他承認購買了化學品，但表示這些化學品是供他自己使用的；檢察官稱，這起涉嫌中毒事件發生在2018 年春天的幾個月內，當時賓州利哈伊大學（Lehigh University）的大四學生羅亞爾因感到頭暈、昏倒、嘔吐和感覺搖晃而多次尋求醫療協助。

互聯網反應

朱令去世的消息，在中國互聯網上反應熱烈。

她的母校北京清華大學，周六先在新浪微博官方帳號公布朱女士的死訊，並且發帖稱：「朱令多年來與病痛頑強抗爭。在朱令的生命中，一直有眾多校友、社會各界和學校的關心、支持和鼓勵。我們對朱令的去世表示深切哀悼，向朱令的家人致以誠摯慰問。願朱令此去有琴聲相伴、一路走好。」

該帖有兩萬人轉發，七百多人留言，為朱令辭世表達不捨，並為其祝福。一位網友說，「願她一路好走，天堂裏沒有病痛！」

曾經診治朱令的醫生發言，亦登上微博熱搜第11名，該醫師表示自2000年開始受朱令父母求助，醫治其愛女，最終朱令因為腦瘤病逝，對其遭遇及早逝的生命十分不捨。

事實上，朱令事件從事發到親友為其受害追查真相的過程一直都標誌著中國互聯網行動的進程。根據公開資料，朱令病發後，當時北京醫院的醫療技術尚未能找出病因。後來朱令的中學同學貝志城、蔡全清等人當時匯整朱令病症，翻譯成英文，通過互聯網向sci.med及中國海外新聞群組發出求救電郵，最終獲得專家回應，有一些專家建議朝鉈中毒調查，最終確定朱令遭投毒。

根據中國記者李佳佳2019年，在台北出版的調查報告《朱令的四十五年：北京清華女學生毒殺疑案》一書中稱，朱令案該是中國第一例在互聯網求援的案例。

彼時，中國剛開放撥接網路上網，「網絡長城」也還沒開始興建。

李佳佳在朱令傳出病逝後，接受中國媒體南方都市報採訪時說：「記錄和發聲是有意義的，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關心和幫助這個家庭。希望我輩有生之年，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2013年，上海復旦大學再度爆出實驗室投毒案，震驚社會。朱令事件因此也再次引發全中國關注。朱令的校友及家屬因此在網上發起聯署，提交給白宮，希望將人在美國的孫維驅逐出境，行動以失敗告終。

不過，朱令被投毒案，現在也成為許多海外華人Youtuber及博主極為關注的案例，在這些自媒體的評論中，誰是朱令的加害者，或誰該負責等見解是天差地遠。但同時，幾十年來，朱令的親友及協助朱女士父母的志願者在網上，微信的公眾號，也不斷更新，並受到與多網民關注及支援。朱女士的遭遇引發全中國網民的關注，投毒者仍未落網。這起懸案，同時折射出中國互聯網數十年演變的另一道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