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激進無殼蝸牛族

工商時報【陳穎芃】 柏林晉升國際潮流之都，但都市仕紳化卻造成房租飆漲。當地人在憤恨不平之餘，開始探討政府強制徵收公寓的可行性。 ■Berlin is at the forefront of more cities and countries around the world considering radical policies to keep a lid on rising apartment rents. 今年3月德國《畫報》出現一個聳動的標題：「德國被鬼怪纏身，這個鬼怪就是公寓徵收案。」確實，最近德國社會最引人熱議的話題就是政府應強制徵收私有公寓做為社會住宅，藉此解決柏林租金飆漲的問題。 西方民主國家很難想像德國人會認真看待這樣一個偏向共產主義的左派主張，就連德國政論節目主持人普拉斯伯格（Frank Plasberg）也感到不可思議。 民眾力挺徵收私有公寓 他在3月中播出的節目裡表示：「我沒想到我們居然在節目中花了11分鐘探討德國政府徵收私有公寓的議題。」姑且不論這個提案有多天真，柏林確實有許多居民認真覺得有其必要。 德國《每日鏡報》今年初在柏林所做的民調顯示，有55％受訪者支持政府徵收私有公寓，因為近十年來柏林有愈來愈多公寓淪為財團及投資客生財工具，導致公寓租金在十年內漲幅超過百分百，讓許多人租不起房子。 今年45歲的居住正義抗爭領袖塔黑利（Rouzbeh Taheri）甚至為此發起連署活動，希望政府舉辦公投，強制徵收20萬戶公寓來充當社會住宅。塔黑利在今年4月發起名叫「徵收德意志公寓」的連署活動，點名德意志公寓（Deutsche Wohnen）這家在柏林握有11萬戶出租公寓的房地產公司，指控該公司是柏林房租飆漲背後元凶。 這項連署活動不只針對德意志公寓，而是要求名下公寓超過3千戶的房地產公司或投資客都被政府列入徵收名單。 房租飆 柏林人無處可住 14歲就從伊朗移民柏林的塔黑利表示，東西德合併以來柏林蛻變成一個吸引年輕人才的國際化都市，但柏林急速仕紳化也帶來許多新的社會問題，其中之一就是房租飆漲。 他表示：「許多柏林人擔心失去棲身之所，導致社會氛圍充滿焦慮、憤怒與屈辱。」 這些年來政府並未任由房租飆漲，事實上德國聯邦政府曾在2015年限制大都市租金漲幅。柏林市長穆勒（Michael Muller）也在今年1月提出政府收購5萬戶公寓做為社會住宅的提案，而他所屬的社民黨也在國會提案未來五年柏林房租凍漲，但至今不見成效。 塔黑利表示：「多年來我們已見識到自由市場的激進手段，如今必須採取同樣激進的對策才行。」 塔黑利宣稱政府徵收私有公寓是德國憲法賦予的權利，因為德國憲法第15條規定政府在維護國家利益的前提上，有權以對等的補償金額強制徵收土地或房屋。塔黑利目標讓政府在明年舉辦公投，假設公投結果贊成政府徵收公寓，將是1949年德國憲法頒布以來首度執行第15條條文，但外界認為成功機率不高。 首先，塔黑利必須募集超過17萬人連署才能推動公投。即便公投表決通過，這項提案也不具約束力，且可能與地方及聯邦法律相互衝突。況且，柏林市政府如何籌措資金來補償屋主又是另一個問題。 抗爭團體估計，柏林市政府徵收20萬戶公寓一共需要支付屋主70億到130億歐元（約79億至147億美元）補償金。柏林市政府自行估計的金額甚至高達360億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