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的囚徒困境

文／鄭自隆（政治大學傳播學院兼任教授）

有兩名共同作案的歹徒於案發後被捕，但他們拒絕認罪，於是法官把他們兩人隔離偵訊，為了使他們認罪，法官於是開出如下的條件：
1、若是一方認罪，一方不認罪；則認罪者，無罪開釋；不認罪者，判20年徒刑。
2、若是雙方均不認罪；則各判 3年徒刑。
3、若雙方均認罪，則各判10年徒刑。

在此情況下，無論認罪或不認罪都會有困擾，因為不曉得對手（另一位囚犯）會做什麼抉擇，如果認罪，而對手湊巧也認罪，則面對10年的牢獄，若是堅持不認罪，但對手都認罪的話，等於自己被出賣，對手全贏（無罪開釋），而自己卻全輸（20年徒刑）。在此遊戲中，1.2.3.4代表乙方參與遊戲和對手交手後的「所得」payoff狀況，也是偏好的順序preference order：
1、無罪（最佳狀況，也是最佳的選擇）。
2、3年徒刑（次佳）。
3、10年徒刑（次差）。
4、20年徒刑（最差狀況）。

因此，當甲方認罪，乙方不認罪時，甲方的狀況是無罪（最佳狀況），乙方是最嚴峻的20年徒刑（最差狀況），代表甲方全贏，乙方全輸；相反的，乙方認罪，而甲方不認罪，則呈現甲方全輸，乙方全贏的狀況，這就是零合遊戲zero-sum game。

而甲乙雙方同時認罪，或同時不認罪時，表示方並沒有全贏，但也沒有全輸，這就是非零合遊戲non-zero-sum game。在理論上，其中條件2：「雙方均不認罪，各判 3年徒刑」的「次佳」選擇為雙方都可以接受最佳的理論均衡點，不過由於恐懼被對方出賣，因此條件3：「雙方均認罪；各判10年徒刑」很可能成實務上的均衡點。

這是談判理論中著名的Prisoner's Dilemma，稱為囚徒困境或囚犯兩難遊戲，現在柯文哲就深陷其中，對藍白合，他提出2個條件：
1、贏者出線。
2、輸者退出。

「贏者出線」雖然有許多盲點，如雙方支持者能否順利轉移，但尚可理解；不過「輸者退出」恐是國民黨無法接受的條件，即使完全站在自己立場的思考，也不周延，假設柯文哲輸了退出選戰，國民黨完全掌握正副總統候選人人選，柯粉會買單嗎？國民黨等於接受一家空頭公司，毫無併購價值；而民眾黨則會完全崩盤，不但區域立委全數陣亡，不分區也會選得難看，不知道是哪個幕僚提出的餿主意。

柯陣營的條件是典型的零合遊戲，不但商業談判很難用，在政治談判更是窒礙難行，任何談判都要give and take，除非強弱態勢明顯，哪會一次梭哈。

既然非零合遊戲是比較適當的決策策略，那藍白合的談判中，如何將對手也導入非零合的模式？以下的幾點可以作為參考：
1、增加雙方合作的所得，國民黨贏了，就應該協助民眾黨立委席次極大化；民眾黨贏了，柯文哲就應該全台跑透透替國民黨立委場子站台。
2、提高雙方對抗之損失，若談不成，就採焦土作戰，即使讓民進黨在總統漁利，也不讓國民黨或民眾黨好過。
3、當一方合作而一方對抗時，減少合作一方之損失與對抗一方之所得，或增加合作一方的所得與對方一方之損失；這時強力希望藍白合的選民，就應該出聲，明確釋出訊息，集中選票教訓不合作的一方。

非零合的決策不難，道理不離人世間，建議柯文哲、侯友宜不要喝咖啡，改去欣葉吃碗粥就會瞭解，白粥裡有黃黃的番薯塊，不但視覺效果佳，味道也更美，營養更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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