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被吳茂昆打敗

民進黨本週將決定是否提名台北市長參選人，《美麗島電子報》跟旺旺中時集團，昨天不約而同公布台北市長選舉民調，兩份民調都顯示，無論民進黨在台北市是否提名候選人，柯文哲的選情都不如外界想像中的好；而民進黨無論提誰，似乎都註定逃不了陪榜的下場。

《美麗島電子報》民調顯示，柯文哲如果跟國民黨提名的丁守中兩人PK，柯只以41％：40.9％，小贏丁守中0.1％；在複選的前提下，丁守中的好感度、適合度、信任度，都已經超過柯P。

如果民進黨提名賴清德，柯文哲、丁守中、賴清德三人的支持率依序為30.7％、30.0％、22.6％；如果民進黨提名陳菊，則會變成丁守中32.0％、柯文哲28.6％、陳菊22.8％。

最弔詭的是，如果民進黨提名姚文智，反而對柯文哲最有利，柯文哲、丁守中的支持度分別為35.2％、33.1％，姚文智則僅15.0％。

旺中的民調則顯示，在柯、丁對決的情況下，丁守中將以42.7％：36.5％大勝柯文哲；在丁守中、柯文哲、賴清德三人參選的情況下，丁守中仍以40.％支持度，勝過柯文哲的32％、賴清德的13.2％。

這兩個民調的結果，與外界的印象有不小的落差，但柯文哲昨天在議會答詢時也表示，自己內部的民調，與丁守中之間只在誤差範圍，兩人呈現五五波。即便民調結果出乎各方意料，但顯然還是相當有參考價值。

柯粉藍綠都有，柯黑也是。這樣的民調結果一出來，藍綠都有人解讀是因為「兩岸一家親」的道歉效應；深藍認為是因為向蔡英文、民進黨低頭，以致於惹怒藍營選民；綠營則認為是柯文哲沒有好好回答「台灣價值」，所以引發綠營選民的反彈。

從民調分析來看，柯文哲的確藍綠的支持度都下滑，但是不是因為「兩岸一家親」的言論導致，卻值得懷疑。

比較《美麗島電子報》昨天發布的2018年台北市長選舉民調與去年12月的2018年台北市長選舉初選民調，丁守中在面對柯文哲與姚文智夾擊時，可以得到國民黨支持者77.3％的支持；

如果把姚文智換成賴清德、陳菊，丁守中則會分別獲得73.7％、74.8％的支持；如果是丁守中與柯文哲兩人PK，丁守中更會囊括81％的國民黨支持。

但在去年的調查中，丁守中面對柯文哲、姚文智時，只得到64.7％的國民黨支持；和柯文哲對決時，也只有65.7％。

另一方面，在去年12月的調查中，政黨傾向為國民黨的受訪者有22.5％，民進黨為17.8％；但到了這次的調查，政黨傾向為國民黨的增加到24.4％，民進黨卻衰退到14.9％。

藍綠兩邊的柯黑們，都各自帶的有色的眼鏡看待柯文哲的作為與民調，所以反射性把柯文哲的民調起落，都認為是因為柯文哲個人作為的影響，而忽略了大環境的變化；然後就線性思考得出，是因為柯文哲對兩岸關係態度反覆，所以受到藍綠支持者的唾棄。

但這其實是因為觀察者本身對於統、獨有太深的主觀期待，誤以為多數民眾也同樣關注兩岸，放大了「兩岸一家親」或「兩岸不一家親」的影響。

比較《美麗島電子報》的兩次民調，至少有三件重要的現象：

一、民進黨基本盤下滑、國民黨基本盤擴大。（國民黨受訪者佔比從22.5％成長到24.4％、民進黨受訪者佔比從17.8％滑落到14.9％）

二、民進黨支持者對柯文哲的支持度下滑。以柯文哲與丁守中PK的情況來看，民進黨受訪者對柯文哲的支持度由去年的64.9％，大幅滑落到56.2％。

三、國民黨支持者對丁守中的支持度大幅提昇，從原本的6成5上下，增加到8成左右

如果把「兩岸一家親」，當作問題的核心，並沒有辦法解釋，藍綠基本盤的消長；而僅僅一句話，在這麼短時間之內，就能造成二、三兩點的影響，也是沒有辦法想像的。

民進黨支持者對柯文哲的支持度下滑，毫無疑問的是受到民進黨上下操作「台灣價值」的影響，不斷的與柯文哲切割的結果。

依照過去「藍綠對決」的經驗，柯文哲應該可以「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但柯文哲卻是藍綠的支持度都一起掉。明明丁守中的聲量、存在感都不高，卻莫名得到藍軍的高度支持。

過去半年間，台灣社會延燒最久、影響層面最大的事件，並不是「兩岸一家親」，而是「拔管」。因為各種事件的不斷交鋒，管中閔事件橫跨了兩岸、藍綠、學術、校園、金融、商業各個方面。

走了一個不願承擔罵名的潘文忠，來了一個變本加厲的吳茂昆，「拔管」事件並不需要多高深的專業，一般民眾都能看出民進黨政府的雙重標準，多數人對於是非曲直，心中早有定見。

「拔管」其實是藍綠消長的重要分水嶺，在粗暴的拔管之後，民進黨高喊的一切正義，聽起來都刺耳、滑稽，民眾自然羞於表態自己支持民進黨。相反的，國民黨長期處於「無」主席的狀態，明明什麼都沒做，支持度卻能莫名其妙的成長。

民進黨執政以來，民間其實一直都有強烈不滿的民怨，卻找不到適當的人可以投射、依附。柯文哲長期以來的高民調，其實有很大部分是因為他經常站在民進黨的對立面，批評、消費民進黨所致。

但在吳茂昆拔管之後，柯文哲除了講過一句「這嚴重侵犯大學自主，不知道哪個白癡決定這政策？」之後就因為民進黨可能自行提名的壓力，而逐漸噤聲、向民進黨靠攏。

「管案」讓藍營的不滿突破臨界點，只要有任何一點可能，也要給民進黨政府一點教訓，還給人間一個公道。丁守中就在這樣的社會氛圍之下，成了作先鋒的「廖化」。

藍營支持者根本不管丁守中會不會當選，只要能教訓民進黨、發洩心中的不平就好。所以當民進黨提名姚文智時，民眾有了另外出氣的對象時，選情反而對柯文哲最有利。

這兩份民調的公布，讓原本「望之不似人君」的丁守中行情看漲，從原本藍軍心目中「不得已的選擇」，升格成為可以教訓民進黨政府的「利器」。

也讓原本只是想要宣洩不滿、痛恨國民黨軟趴趴的藍軍，突然之間看到了一線曙光，找到歸隊、團結的動力。無論民進黨最後是否禮讓柯文哲，丁守中的民調都「回不去了」。

雖然民進黨把柯文哲當成外人，但在非深綠民眾的心中，現在的柯文哲，是和民進黨站在同一條船上的。柯文哲的困境，也會是民進黨其他候選人的困境。

柯文哲民調莫名其妙的被丁守中追上，民進黨其他縣市的狀況，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作者 單厚之／媒體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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