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厚特稿】為什麼隱藏的仇外心理正在公開化？

反移民情緒在歐洲和北美的時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愛爾蘭正遭受十一月都柏林破壞性的極右翼騷亂的影響。同樣在上個月，由堅決反對伊斯蘭教和移民的基爾特·維爾德斯 (Geert Wilders) 領導的荷蘭自由黨在擁有 150 個席位的眾議院（國家下議院）中贏得了 37 個席位。過去兩年，瑞典、義大利和芬蘭都選出了右翼政府。在美國，川普面臨第二任總統的威脅。社會學家馬修‧克賴頓 (Mathew Creighton) 討論了過去一個月歐洲發生的事件是如何受到人們隱密偏見的影響。艾瑪·馬里斯 Emma Marris發表在最新一期《自然》(Nature)的<為什麼隱藏的仇外心理正在公開化>( Why hidden xenophobia is surging into the open)進行深入的分析。
仇恨的增加往往是針對公開表達仇外心理的社會恥辱的減少
仇外心理是對外國人或被視為外國人的人的不容忍，可以透過僱用、住房或教育方面的歧視以及言論、政策，有時甚至是暴力來表達。仇外心理通常被解釋為對經濟不安全感的反應——對就業競爭加劇和相關工資下降的反應，而移民被認為會加劇這種情況。但愛爾蘭和荷蘭是世界上貧窮率和失業率最低的國家之一。那麼，仇外心理明顯激增的原因是什麼？
都柏林大學學院的社會學家馬修·克雷頓(Mathew Creighton) 在他即將出版的新書隱藏的仇恨中指出，經濟擔憂是「一個藉口，而不是一個目的」。動機」。他表示，一定比例的人口懷有戰略性隱藏的仇外情緒。因此，看似仇恨的增加往往是針對公開表達仇外心理的社會恥辱的減少。
經濟衰退期間針對移民的仇恨言論增加？
如果經濟困境不會導致仇外心理，為什麼我們會看到經濟衰退期間針對移民的仇恨言論增加？您可能會看到追蹤經濟的公開公眾情緒發生變化，但隱性情緒相對穩定。當我和我的同事比較 2008 年金融危機前後的調查結果時，美國的情況確實如此。因此，這種一切都與就業和就業競爭有關的經濟敘事提供了種族中立、宗教中立或社會文化中立的敘事。但人們實際上正在改變對事物的看法並不一定經得起審查。
您的工作是基於調查的。你如何讓參與者告訴你他們私下有仇外心理？
我們提供人們在永久、絕對匿名的掩護下表達自己的能力。重要的是，他們必須現實地理解他們的意見不能被披露。為此，我們進行了一項實驗。首先，我們向人們展示一份物品清單。我們不是直接詢問他們對任何特定項目的感受，而是詢問他們支持清單中的多少項目。
您的研究是否為荷蘭和愛爾蘭的活動做好了準備？
我發現荷蘭的結果是相當可預測的。更令我驚訝的是，媒體將其形容為令人震驚。人們一直沒有關注。但荷蘭顯然已經沿著這條軌道走了 15 年。當我們進行調查時，在荷蘭，匿名引起的反應與公開反應模式之間的差距相當大。
但最匿名的行為是什麼？這是投票。我發現最近公開表達的對愛爾蘭移民的反感表明了類似的軌跡。所以我覺得愛爾蘭令人不安。如果你的模型是正確的，那麼我們所看到的不一定是仇外心理的上升，而是隱藏仇外心理的面具的消失。為什麼現在？答案的第一部分是關於為什麼這些國家有寬容的規範。荷蘭的寬容規範來自公平平等的社會民主模式。在愛爾蘭，情況更像是：好吧，我們都有一個移民表弟。
我們會看到民粹主義抬頭
那麼發生了什麼變化呢？首先是政治家等菁英人士的言論。他們使敘述正常化。你可以用訊號來表示，也可以用狗口哨來表示，這在今天更為常見。隨著時間的推移，移民的暴露程度也會產生影響。在荷蘭，這種現象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在愛爾蘭，這是相對較新的事情。這包括 2015 年歐洲難民危機後的移民，雖然引人注目，但規模較小。再一層是愛爾蘭的住房危機，這使得難民住房問題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總是有一些獨特的情況。
人們也對歐盟、聯合國等跨國組織持懷疑態度。我認為這在歐洲是一個非常民族主義的時刻，在全球也是一個非常民族主義的時刻。民族國家感覺正在前進。我認為我們會看到民粹主義抬頭。愛爾蘭也不能倖免於某個政黨尋找機會利用移民來鞏固地位。我並不樂觀，在短期或中期內，我們只會看到更多人接受這些敘述，並從隱密的表達轉向公開的表達。
僅解決公開的仇外心理只能將其推入地下
可以採取什麼措施來對抗這個趨勢？您是否支持愛爾蘭擬議法律將仇恨言論和煽動暴力定為犯罪？政策需謹慎。僅解決公開的仇外心理只能將其推入地下，而不是做任何實質有意義的事情。你感覺很好，因為人們不這麼說。但你什麼也沒改變。
就擬議的法律而言，如果有的話，它將在那些有這種情緒的人中產生一種受害感。這是一個很大的失誤。如果他們關注社群媒體中的真相，就會取得更大的成功。我認為，與其說「你不能這麼說」，不如說「這實際上不是真的。」那不是一回事。」在某些領域，你可以利用不寬容來污名化。我一直在考慮招聘，因為工作是構成人們生活的事情之一。這個過程越透明，針對仇外心理的恥辱就越難不適用。當結果不是由匿名行為決定時會更好。
但這種方法並不適用於所有領域。你不會希望在投票中包含透明度和審查。匿名是民主進程的重要組成部分。
有沒有辦法消除仇外心理？
遏止仇外情緒上升的關鍵是限制仇外者享受匿名掩護的選擇。這既可能削弱當前的仇外心理趨勢，也可能限制許多讓新一代變得不寬容的機會。仇外心理應與其他廣受詬病的偏執形式歸為同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