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元區添新成員,但歐盟快成失敗者聯盟?

歐債危機發生距今2023已有10年,如今,歐元區不但沒有失去舊成員,還增添了新成員克羅埃西亞。但是歐元區國家這些年來大多數經濟成長緩慢,幣值也低迷,即便國家成員變多,是否最終群聚了更多「失敗組」?當弱者愈來愈多,發展還有看頭嗎?幾點線索可看端倪。

歷經多年等待,克羅埃西亞終於在2023年1月1日成為歐元區的第二十個成員國。也是第一個同時加入歐元區與申根區的國家。

克羅埃西亞的經濟發展雖還不達歐元區水平,亦有擔心物價因此抬升的聲音。但政府期望加強與歐盟的整合將帶來長期、整體性的效益。完全消除越境與換匯的門檻,也有助於提振佔有克國2成GDP的旅遊產業再成長。

對克羅埃西亞而言,加入歐元區的主要好處包括國際融資更加便利,與其他成員國的交易不再受匯率波動影響。在人民感受上,也更加鞏固身為歐洲一份子的認同。

這對歐元區也算是個好消息。對於擁有3.4億人口的歐元區來說,克國的4百萬人口不是太大的擴張。但在政治意義上,這顯示了幣值低迷、經濟成長緩慢的歐元區依然有其吸引力。

歐洲央行(ECB)總裁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便表示,克羅埃西亞的加入顯示了歐元依然是具吸引力的貨幣,有助為成員國帶來穩定。

這是繼波羅的海三小國在2011、2014及2015年加入後,歐元區再添新成員。2007年就加入歐盟的羅馬尼亞與保加利亞則還在等待。

貨幣、財政政策難調和,避免衰退難上加難

在數十年少見的通貨膨脹壓力下,歐元區陷入危機的可能性再度抬頭。達志影像
在數十年少見的通貨膨脹壓力下,歐元區陷入危機的可能性再度抬頭。達志影像

歐元區於1999年成立以來,成員由11國成長到20國。總GDP已超過14兆美元。加上克國央行行長,ECB的主要決策機構管理委員會總人數來到26人。

各國央行行長及ECB執行理事們,負責制定歐元區的貨幣政策。但各國經濟發展並不平衡,且政府各自發展財政政策,使得歐元區在基本設計上就具有一些協調性的困難。

歐元區國家們雖然共享貨幣匯率與利率,但各國稅制、公共開支政策不同,且背負的債務落差可能相當龐大。而這也是2010年代歐債危機的成因。如希臘、葡萄牙等國以歐元償還債務的能力,受到保守投資人的質疑,牽動信貸危機。

近來,在數十年少見的通貨膨脹壓力下,歐元區陷入危機的可能性再度抬頭。

因為ECB當年對希臘、葡萄牙等國的寬鬆支持,在通膨的環境下已難以持續。再加上疫情、能源危機接連為公共開支帶來龐大負擔,料將進一步擴張政府赤字。

令人擔心,ECB在面對滯脹這個各國央行的共有兩難外,還要考量升息對不同國家帶來不同規模的影響,挑戰是否過於龐大。

歐元區機制改革見成果,能源危機仍有漫漫長路

歐洲能源危機仍有漫漫長路。北溪天然氣官網
歐洲能源危機仍有漫漫長路。北溪天然氣官網

許多分析師認為,2010年代的歐元區危機應該不會重演,或至少不會來得太快。

一個原因是歐元區走過歐債、疫情考驗間發展出的機制,如直接貨幣交易(OMT)、緊急疫情資產購買計畫(PEPP),鞏固了ECB作為最後貸款者(LOLR)的地位。如「下一代歐盟」(NGEU)這樣首見以歐盟為單位、共同借貸的計畫,也提升了投資人對歐盟未來發展的信心。

另外,歐元區各國自疫情復甦的落差不如想像得大。愛爾蘭、義大利等國的財政體質也比2011年時更為強健。當年引爆歐債危機的希臘在2022年中終於擺脫布魯塞爾的經濟監管,2023年的經濟成長預估高於歐洲平均。

但籠罩歐洲的多重挑戰依然存在。在ECB強力打擊通膨的行動中,國際貨幣基金(IMF)總裁喬治艾娃(Kristalina Georgieva)預期,2023年歐盟半數國家將陷入衰退。

歐盟官員期望能將經濟衰退控制在2023上半年間,並認為下半年的通膨狀況應該會比較受控。但那不太可能代表通膨可回歸理想的2%附近。

歐盟雖已加強對綠能投資、加速能源轉型,但失去俄羅斯天然氣供應,下個冬天可能會比今年更加難熬。能源危機等因素牽動,歐洲各國政府今年公債發行量預計將提升至1.2兆歐元。若ECB持續鷹派立場,即便可避免歐債危機再現,歐債市場也將有不小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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