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是托舉的姿勢/張勇

張勇

母愛,是托舉的姿勢,一直保持到永遠,讓我每每回味起來,總感到有一股無窮的力量,支撐我走過那一段段充滿坎坷和艱辛的生活旅途。

詩經《邶風·凱風》雲:“凱風自南,吹彼棘心。”這裏將母愛比喻為“凱風”,在母親辛勤的哺育下,才有了我們無憂無慮的成人成才,父母才會放心撒手。孟郊把母愛比作“三春暉”,鮑溶把母愛稱之為“蠶桑吐絲”——“悠悠慈母心,惟願才如人。蠶桑能幾許,衣服常著新。一飯吐尺絲,誰見此殷勤”。冰心把對母親的愛比作“一枚小船期待進入母親的夢境”,汪國真則把母親的愛比作“海洋”,而我則認為母親的愛則是此生不斷的托舉。

一聲呱呱墜地的啼哭,是母親最心安的時刻;一聲稚嫩的童音“媽媽”,是責任,是承諾,就是一生一世的托舉。

孩童時的我生活在一個大家庭中,那時候缺衣少穿,只能平均分配才能保障家庭每個成員不餓肚子,當然了大人們總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小孩,在土裏刨食的忙碌中,收入總是擋不住支出的困窘,母親總會把開支安排得明明白白,總能在關鍵的時候拿出可以充饑的美味,譬如三百多斤一年的口糧總能堅持到麥子黃時,在麥收的時候總能讓家中最重要的勞動力父親吃上最耐饑的撈麵條。總能在冬季時令水果很少上市的間隙給我們預留一兩個清脆爽甜的蘋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總能有最可口的飯菜讓我們的腸胃牢牢記住媽媽的味道。

讀書時,母親總牽掛我營養不夠,常常讓妹妹給我送衣服送雞蛋補充我那易餓的腸胃,從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和研究生,所有這些學費、生活費都是父母一點一滴靠成年累月的勞動成果來供養我,讓我得以繼續不斷地深造。

上班後,還經常得到父母的接濟,他們不是拿麵粉補貼我,就是把家裏種的油菜籽、花生等榨成油彌補我為數不多的工資收入。成家後,忙著幫我們哄孫子、做家務,承擔著無窮無盡的勞作。母親常說,閑著有啥用,幹著莊稼活是一種充實生活,更是一種積極的人生態度。誠然,母親從沒停下來歇歇,總為我們兄妹的家庭操勞奔波,這些我們怎能忘記?

到了母親老年,到了該歇歇的年齡了,然而她仍然保持節儉的習慣,不願意也從沒有多花我們的一分錢,她把最堅毅、奉獻的一生呈現給了我們,成為家庭裏一份無比珍視的精神財富,代代相傳。

這種托舉,是一種持久的專注,一如既往的付出,其中誰解最深沉的母愛和疼愛,絲絲縷縷牽掛著兒女的情腸,難以釋懷。然而,所有這些總是有意無意消解於歲月,被生活稀釋,被時光沖淡,化作一縷縷記憶的青煙升騰於母親勞作的田間地壟,最終和土地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一生一世母親就是我的托舉,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