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蛋襲歐洲17國 先進國家也耍黑心

號稱擁有世界最高食品安全標準的歐盟，因荷蘭生產的毒雞蛋流通16國，還包括亞洲的香港，引發食安恐慌與究責爭議，全球關注。毒蛋風波告訴消費者，即使先進國家也可能出現黑心食品，令消費者防不勝防。

荷蘭產的雞蛋，7月下旬爆發遭殺蟲劑芬普尼(Fipronil)污染，近兩周銷毀上千萬顆雞蛋。芬普尼通常用來殺死蟑螂、螞蟻、甲蟲，或用於寵物殺蚤劑。研究顯示，芬普尼不僅危害環境及動物，甚至會致癌。世界衛生組織認為，大量芬普尼可能導致人類腎臟、肝臟和淋巴腺病變。

歐盟規定每公斤雞蛋只能驗出0.005毫克，這次毒雞蛋卻驗出含量近0.3毫克。這些雞蛋銷售遍及德國、瑞典、法國、英國、奧地利、愛爾蘭、義大利、盧森堡、波蘭、羅馬尼亞、斯洛伐克、斯洛維尼亞、丹麥、瑞士、比利時、荷蘭和香港等。荷蘭政府已關閉全國近五分之一養雞場，但淪陷雞場不斷增加，衝擊荷蘭農產品出口，歐洲人人談蛋色變。

其實毒雞蛋去年11月就已發現，但近期才爆開，數千萬顆雞蛋早被吃下肚。隱匿與爆發相距八個月，相關國家表面說法是擔心它只是單一事件，調查期間須保密。近日卻相互指責，德國農業部長施密特指責比利時和荷蘭，知情不報就是犯罪。經調查，終於追查到比利時蟲害控制公司Poultry Vision，把含芬普尼的殺蟲劑賣給荷蘭養雞場清潔公司Chickfriend，後者再把殺蟲劑賣給養雞戶，未透露殺蟲劑含芬普尼，兩名公司高層已被捕。

全球黑心食品事件連續爆發，成了全球化的另一後遺症。今年3月「巴西黑心肉」事件，21家巴西廠商以致癌化學劑掩飾腐劣牛肉，出口至150個國家。調查時間長達兩年，廠商賄賂食品檢查員，未經檢驗就發證明，涉案公務員達33人。賄賂、官商勾結放水，連串詐欺、瞞騙，以犧牲消費者健康為代價。

比利時1999年也曾爆發戴奧辛汙染飼料，導致毒雞肉、毒雞蛋的醜聞。該國政府事後痛下決心，成立食安管理一條鞭式的獨立機構，整合從產地到餐桌的所有風險控管，專職人員逾1100人，外部約聘600人。但這套機制下仍發生毒蛋知情不報，顯然世界上沒有食安零風險的神話。

歐盟毒蛋風波，暴露跨國食安課題。過去日本森永、中國大陸三鹿毒奶粉、台灣珍珠奶茶含塑化劑等事件，大部分產品和消費都在自己國內，調查、損管與整頓都可逕自處理；但貿易全球化後，世界食品鏈及行銷通路變長，跨國跨區域貿易普遍，任何環節出問題，調查困難、善後不易，責任難以釐清，變成跨國災難。

這次歐洲毒蛋演變成國際問題，各有立場，各說各話。比利時食安機構發言人坦承，6月初就知家禽養殖可能出現芬普尼問題，但因刑事調查保密優先而未通報，因此引發德國農業部長施密特憤怒不滿。歐盟執委會決定出馬解決紛爭，但9月26日才召開毒蛋會議，各國互相推諉、卸責，說明跨國食安的複雜性。

歐盟是世界先進國家的組合，食安採高標準，標榜從農場到餐桌層層把關，還有追溯機制，涉及毒蛋的荷、比兩國，更是最進步國家，對食安風險評估與管理，這次表現卻都「完敗」，證明再嚴的食安管理，都不是萬無風險，食物生產與行銷過程，不肖分子會有縫就鑽，危害大眾。同樣先進的美國、加拿大，難道就零風險？美國食品安全標準和管理，也廣受推崇，聯邦食品藥物管理局（FDA）動輒命令下架，日前墨西哥木瓜查出沙門氏菌污染，16州全面下架，即屬新例。美國牛肉、含瘦肉精豬肉，基因改良大豆、玉米等大量出口中國大陸、台灣、日、韓等地，華府施壓開放市場，廣受東亞國家詬病。但美國人自己也吃這些東西，部分有標示，並非雙重標準，或能降低一些道德性質疑，管理卻不是萬無一失。

近年轉基因農作物、水產品爭議甚大，FDA今年核准轉基因的養殖三文魚上市，就引發質疑，但「證明有害前，假設它無害」，似成維繫農業利益的政策。除非我們自己耕種養殖、不吃外購的農漁產品，或願花高價買有機食物，否則只能信任政府和業者。很多華裔移民感歎，在美、加至少比在母國買得放心、吃得安心，兩相比較之下隨遇而安的選擇，也是移民的另一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