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續前必先注視！龍應台「都蘭野書」不只山川田園：過去認識世界的渠道太偏食

蔣帆威

台灣首任文化部長，曾出版《野火集》、《親愛的安德烈》、《目送》的作家龍應台，睽違4年，今（7）日再度在光點華山電影館，發表新書《注視－都蘭野書》。龍應台將她對生命以及自然環境的關懷鎔鑄在都蘭野書中，盼在時局動盪的現在，面對未知的恐懼與脆弱，都因為學會「注視」，找到身心安頓的一畝心田。

卸下公職多年，從屏東大武山下遷居台東都蘭山，龍應台談到，自然的美麗與多變就好比碩大博物館中的常設展一樣，巍峨大山、鬱蔥森林裡輪轉的流光疏影，抬頭就能仰望漫天星斗，只要靜下來注視的夠久，就會看到山川田園的迷人。「都市人會浪漫化田園的美好，但那個美好其實是多層次的。」

在大自然裡住下來，想來覺得美好，然而鄉野生活卻需要面臨諸多現實。龍應台怕蛇，看到蜘蛛會尖叫，看見蛇還忍不住閉上眼睛，但山林裡看到虎頭蜂、蟾蜍、蛇是很平常的事，她自嘲尖叫是可恥的，「若張開眼睛注視，生命神奇無所不在。」她從剛開始對沒有路燈黑夜的恐懼，到趴在地上看糞金龜拼命往前滾、在颱風前後做防颱與路樹復原，字裡行間看見的不只是龍應台生命的敬畏與驚嘆，更是在變動下與土地共生共存的溫柔書寫。

在龍應台該書及紀錄短片中，處處可見到她對於自身、生命、環境以及城鄉關係的省思與辯證。身為一位都市人、當代知識份子，龍應台坦言自己過去對於認識世界的渠道「相當偏食」，探索世界只是透過閱讀與思考，但生命走到了現在這個年紀，開始會覺得有點緊張，要學著用身體去感受、理解這個世界。

龍應台說，看到山谷裡頭的虎頭蜂、眼鏡蛇就用農藥或火槍驅逐他們，「台灣使用農藥是世界第一，看到這些景象你會對自己反省，我們談永續、ESG，每個人都會講，但有真正進入我的日常生活中嗎？我們有達到尊重的層次嗎？理論如果不實踐是誠實的嗎？」從土地、生活細節出發，將目光著眼於對永續行動的反思，「當我們的孩子不認識會走路的雞，以為雞就是超市塑膠膜裡的雞腿，那麼整個談永續是不誠實的。」

龍應台認為，如果沒有誠實的「注視」，就無法腳踏實地的做永續，她希望這本書不只是給一路陪伴她成長的書迷看，更期待年輕爸媽能夠因為這本書，帶著孩子一起去注視這個除了0.01%人類社會之外，還有0.99%自然環境的世界。她說，「因為認識，所以不再恐懼，生命因而能回歸純真的質樸與澄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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