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新語╱節水政策的虛與實

加州水資源監管機構日前頒布新規,從2025年1月1日起,加州前400大城市和水區必須開始實施永久性節水措施。即使沒有發生乾旱,這些措施也將繼續維持。

此外,加州在三年乾旱期間對公司、企業或政府土地的「裝飾性草坪」(ornamental turf)實施澆水禁令,在明年6月到期後,也有可能永久執行。

在一項一項更加嚴厲的節水要求出台的同時,加州部分政客們不忘三天兩頭在民眾耳旁吹風,不是呼籲節水,就是警示大眾水資源仍然匱乏,就怕民眾忘了「乾旱」二字。

加州的城市用水只占總用水量的10%,因此解決加州水資源問題核心並不在日常用水上。部分的政客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那麼為什麼他們還非要將焦點放在普通人生活用水上?

義大利哲學家Umberto Eco曾說過,「敵人」的存在不僅定義了我們的身分,而且為我們衡量自身價值觀製造了障礙。在努力克服它的過程中,我們也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如果套用這套論點,「缺水乾旱」就是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加州似乎正極力讓人們感受到缺水的切膚之痛,好讓「敵人」的形象變得鮮明。

那麼一切慢慢變得不難理解——政黨和民眾在一起和敵人戰鬥的過程中,不僅確認了共同的使命感,增強了凝聚力,也鞏固了政黨的價值。

再說一點,乾旱缺水的問題確實存在,解決問題的辦法也不是沒有。改造和發展水利系統建設、提高農業用水效率,都是有效手段。可是無論選擇哪種方式,都將無一例外面臨一個漫長而複雜的過程——不僅花費大、耗時長,而且還會牽涉到眾多利益團體。在部分政客們四年或八年任期內基本很難看到政績,這些實屬「吃力不討好」的項目,沒有動力去完成。

與其將預算花在缺水上,整治遊民、補貼住房、改善醫療等花費每一項都可以帶來立竿見影的效果。再退一步說,就算什麼也不做,把錢留在了帳上,也至少落得一個「財政盈餘」的名頭,何必花在無法立刻反應在政績上的地方。

到了最後,對於缺水這個事既不能不管不顧,又不願大動干戈,那索性不如來個避重就輕。把解決問題的重點悄悄轉移到在與民眾息息相關的節水上,讓大家真切地感受到問題正在一點點被解決,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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