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存正專欄】金磚國家之戰

十月下旬，金磚國家集團將在俄羅斯城市喀山舉辦年度高峰會。這次會議對於東道主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丁來說將是一個勝利的時刻，儘管他在烏克蘭繼續殘酷的戰爭，但他將主持這個日益強大的集團的聚會。該組織的縮寫來自其前五個成員——巴西、俄羅斯、印度、中國和南非——但現在已經發展到包括埃及、衣索比亞、伊朗和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沙烏地阿拉伯也參與該組織的活動，但尚未正式加入。以購買力平價計算，這 10 個國家合計佔全球 GDP 的 35.6%（超過七國集團的 30.3%），佔世界人口的 45%（七國集團不到 10%）。未來幾年，金磚國家可能會進一步擴大，已有40多個國家表示有興趣加入，包括印尼等新興大國。
亞歷山大·加布耶夫和奧利弗·斯圖恩克爾 Alexander Gabuev and Oliver Stuenkel發表在最新一期《外交事務》(Foreign Affairs) 的<金磚國家之戰>( The Battle for the BRICS)告訴我們，為什麼歐盟的未來將塑造全球秩序。(Why the Future of the Bloc Will Shape Global Order)

金磚國家將塑造俄羅斯的未來
普丁將能夠聲稱，儘管西方在全面入侵烏克蘭後盡了最大努力來孤立俄羅斯，但他的國家不僅遠非國際賤民，而且現在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團體的關鍵成員，這個團體將塑造俄羅斯的未來。國際秩序的未來。這項訊息不僅是言辭上的姿態，也不只是克里姆林宮與非西方國家巧妙外交或這些國家與俄羅斯自利、務實接觸的證明。
由於美國及其盟國單方面塑造全球秩序的能力較弱，許多國家正在尋求透過尋求替代權力中心來增強自己的自主權。無法或不願意加入美國及其初級夥伴的專屬俱樂部，例如七國集團或美國領導的軍事集團，並且對美國支持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全球金融機構越來越感到沮喪和世界銀行，這些國家熱衷於擴大選擇並與非美國倡議和組織建立聯繫。金磚國家在這些倡議中脫穎而出，因為它們是最重要、最相關、最具潛在影響力的倡議。
反西方國家和不結盟國家之間的這場鬥爭
自15年前該組織成立以來，許多西方分析家都預測其消亡。其成員彼此截然不同，經常在各種問題上存在分歧，而且分散在全球各地——這很難成為有意義的夥伴關係的秘訣。但金磚國家卻經受住了考驗。即使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引發全球地緣政治地震以及近年來中美之間緊張局勢加劇之後，加入金磚國家的興趣仍然有增無減，許多發展中國家將金磚國家視為應對未來幾年的有用工具。
但儘管具有吸引力，俱樂部仍必須解決內部裂痕。它的一些成員，其中主要是中國和俄羅斯，希望將該組織定位為對抗西方和美國所製定的全球秩序。美國的宿敵伊朗的加入只會加深人們的感覺，即該組織現在正在一場更大的地緣政治鬥爭中站在一邊。其他成員國，尤其是巴西和印度，並不認同這項雄心壯志。相反，他們希望利用金磚國家實現民主化並鼓勵現有秩序的改革，幫助引導世界從冷戰後時代逐漸衰落的單極走向更加真正的多極化，各國可以在美國領導的和中國領導的國家之間進行選擇。反西方國家和不結盟國家之間的這場鬥爭將塑造金磚國家的未來，並對全球秩序本身產生重要影響。
克里姆林宮的拼貼
在喀山舉行的金磚國家高峰會之前，克里姆林宮經過多年的外交努力，將這個最初由高盛分析師炮製的組織轉變為一個積極主動的全球組織。 2006年，俄羅斯在聯合國大會期間在紐約召集金磚四國外長首次會晤。 2009年6月，俄羅斯總統梅德韋傑夫在葉卡捷琳堡主辦了巴西、中國和印度領導人的首次峰會。 2010 年，該組織又增加了“南非”，完成了今天所知的縮寫。
十五年前，起源於美國的全球金融危機激起了人們對金磚四國的興趣。美國監管機構未能阻止這場危機，再加上布雷頓森林 機構暴露出的低效率——更不用說在西方經濟陷入困境時中國持續驚人的增長——引發了將全球經濟權力和責任從西方重新分配給發展中國家的呼聲。金磚國家是表達這種情緒最具代表性的俱樂部。然而，當時莫斯科及其合作夥伴主要致力於 改善現有秩序，而不是破壞它。金磚國家於 2014 年宣布成立新開發銀行（NDB），以補充現有的國際機構，並建立金融安全網，在任何成員國面臨短期困難時提供流動性。它的目的是補充而不是與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競爭。
在2014年吞併克里米亞、烏克蘭東部戰爭以及隨後西方對俄羅斯實施協調一致的製裁之後，俄羅斯看到了金磚國家更大的目標和價值。俄羅斯將其在 2015 年主辦的金磚國家峰會描述為一個信號，表明它並未被孤立，並且該組織可以作為七國集團（前身為八國集團）的替代品，俄羅斯剛剛被逐出八國集團。自 2022 年入侵烏克蘭以來，克里姆林宮更強烈地認為金磚國家可以成為美國霸權的避難所。
近年來，加入金磚國家的興趣顯著增長。
俄羅斯與其金磚國家成員中國和印度的關係使政權能夠經得起西方的製裁。但美國對俄羅斯的製裁仍影響到那些不打算因烏克蘭戰爭而懲罰克里姆林宮的國家。例如，美國的壓力迫使許多中國銀行今年終止與俄羅斯同行的交易，從而擾亂了支付計劃並增加了俄羅斯進口商的交易成本。莫斯科不安地發現華盛頓的工具包不僅影響美元支付，也影響人民幣支付。這些懲罰性限制也適用於新開發銀行，由於西方制裁切斷了其他管道，俄羅斯原本希望新開發銀行能夠作為資金來源，但金磚國家銀行已凍結了俄羅斯的所有項目。
儘管存在這些複雜情況，金磚國家仍然在俄羅斯不斷演變的大戰略中發揮重要作用。在2022年2月之前，莫斯科希望建立一個多極秩序，使俄羅斯能夠平衡與中國和美國這兩個最強大國家的關係。烏克蘭戰爭粉碎了克里姆林宮外交政策中實用主義的殘餘。由於普丁將這場戰爭視為與西方更廣泛對抗的一部分，他現在尋求盡一切可能破壞美國的立場，包括破壞當前全球機構的各個方面，以及幫助加強中國對美國霸權的挑戰。這種做法體現在多個領域，包括俄羅斯與中國、伊朗和北韓分享先進軍事技術；它致力於破壞聯合國對平壤的製裁制度；及其孜孜不倦地推廣可以繞過西方控制工具的支付方案。普丁在7月份的演講中總結了俄羅斯金磚國家主席國的議程，這是推翻美國領導秩序的「經典殖民主義」的「痛苦過程」的一部分，呼籲結束華盛頓對制定道路規則的「壟斷」 。
在這場反對西方「壟斷」的鬥爭中，普丁認為最重要的行動是尋求削弱美元在國際金融交易中的統治地位。這種關注是俄羅斯經歷西方制裁的直接結果。俄羅斯希望能夠透過金磚國家建立一個真正不受制裁的支付系統和金融基礎設施，讓所有成員國參與其中。美國或許能夠一一向俄羅斯的夥伴施壓，但如果這些國家加入了以巴西、印度和沙烏地阿拉伯等美國重要夥伴為特色的替代體系，那麼這將變得更加困難，甚至不可能。新開發銀行暫停俄羅斯計畫的決定有力地提醒人們，金磚國家需要進一步發展，以減少其成員國對西方制裁的脆弱性。
中國掌舵，中國才是該組織擴張背後的真正動力
俄羅斯可能是試圖利用金磚國家創建美國主導的全球秩序替代方案的憤怒先鋒，但中國才是該組織擴張背後的真正動力。在 2008-10 年全球金融危機期間，北京與莫斯科一樣希望讓金磚國家發揮更大的作用。中國希望將自己定位為充滿活力的發展中國家集團的一部分，尋求逐步重新平衡全球機構，以更公平地反映經濟和技術實力的變化。然而，在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的領導下，北京不願意聲稱自己是該組織的領導者，仍然遵循鄧小平「保持低調」的原則。
2012年習近平成為中國最高領導人後不久，情況就開始改變。大約在同一時間，中國幫助建立了具有強大影響力的區域金融機構：首先是2014年成立的新開發銀行，然後是2016年成立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銀行的國際化。不可兌換的全球儲備貨幣。透過新開發銀行，透過在雙邊貿易中使用本國貨幣的舉措，以及透過建立國家儲備貨幣池的努力，金磚國家在建立多邊機構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從而增強了中國在當前全球秩序中的影響力。
中國是金磚國家擴張的真正動力。
隨著中美關係在過去十年急劇下滑，北京的外交政策變得更加激進。中國領導人堅信，美國不會心甘情願地讓中國成為亞洲的主導力量，更不會屈尊與北京分享全球領導權。中國認為，美國正在利用支撐當前全球秩序的聯盟和機構來限制中國的崛起​​。作為回應，北京啟動了習近平重疊的全球安全倡議、全球發展倡議和全球文明倡議等項目，所有這些項目都挑戰西方單方面定義普遍規則的權利，並試圖破壞以下領域的普世價值觀念：人權。這些舉措顯示中國希望建立一種不同的秩序，而不是單純地改革現有秩序。
中國和俄羅斯現在對金磚國家有著相似的抱負，這使得普丁和習近平成為強而有力的搭檔。兩國都希望推翻美國的全球霸主地位，為此，北京和莫斯科尋求讓替代性金融和科技平台免受美國壓力。透過金磚國家深化多邊化似乎是最好的前進道路。與普丁一樣，習近平也從道德角度闡述了這項努力。正如他在2023年金磚國家高峰會上所說，「我們不放棄原則，不屈服於外部壓力，不充當別國的附庸。國際規則必須由各國根據《聯合國憲章》的宗旨和原則共同製定和維護，而不是由實力最強、聲音最大的國家來決定。
尋找中間立場
除了口頭上的表態之外，中國在俄羅斯的支持下還帶頭努力增加金磚國家的成員數量。北京主張採取最大限度的做法，試圖吸引盡可能多的國家。它希望成為一個強大而龐大集團的領導者。經過漫長的閉門談判，新成員名單減少到六人，去年秋天自由主義者哈維爾·米萊在總統選舉中獲勝後，阿根廷背棄了加入的承諾，新成員名單變成了五人。
喀山峰將是金磚國家擴大後的首次會議。但北京積極推動擴大該組織並擴大其在國際舞台上的作用是有代價的。這個群體的凝聚力變得越來越弱，而且更加脆弱；並非所有國家都贊同習近平和普丁的反西方議程。
歐盟創始成員國之間的分歧十分明顯。中國和俄羅斯可能意見一致，但巴西和印度仍在很大程度上致力於推行全球治理改革，而不是試圖攻擊目前建構的國際體系。巴西利亞和新德里的決策者熱衷於採取不結盟立場，並在西方與俄羅斯和中國之間找到中間立場。在烏克蘭戰爭問題上，巴西和印度基本上都持觀望態度，不願支持西方孤立俄羅斯的企圖，但同樣不願明確站在莫斯科一邊，因為他們認識到入侵行為構成了對國際法的公然違反。兩國在經濟上都受益於西方制裁俄羅斯造成的貿易轉移。巴西以折扣價格購買俄羅斯化肥，去年是俄羅斯柴油的最大買家之一。印度也以折扣價購買俄羅斯能源商品。但兩國都不想切斷與西方的聯繫或將自己投向反西方集團。
巴西和印度渴望保留俱樂部的排他性
因此，巴西和印度對金磚國家的強硬傾向持謹慎態度。兩人最初都反對中國推動擴大該組織，北京於 2017 年首次以「金磚五國+」的名義提出這項建議。巴西和印度渴望保留俱樂部的排他性，擔心增加更多成員加入該集團會削弱自己在該集團中的影響力。 2023年，中國加大外交力度，向巴西和印度施壓，要求其支持擴張，主要是將其抵制視為阻止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崛起。由於熱衷於維護自己在南半球的地位，印度放棄了反對，導致巴西別無選擇，只能同意擴張。巴西確實遊說反對加入任何公然反西方的國家——這項努力在當年伊朗被宣佈為新成員之一時慘遭失敗。
中國在 2023 年峰會上強加其優惠的方式令巴西外交官感到驚訝，這證實了人們的擔憂：在一個由更自信的中國領導的擴大集團中，巴西的角色將被削弱。這些事態發展引起了巴西的擔憂，擔心成為金磚國家的一部分可能會使其不結盟戰略複雜化。目前，人們仍然普遍認為，會員資格可以帶來巨大的好處。巴西讚賞有機會深化與其他金磚國家成員國的關係，並為與華盛頓和布魯塞爾的談判帶來更多影響力。金磚國家成員資格也幫助巴西和南非等國家適應多極秩序，這些國家的官僚機構對非西方世界的了解有限。而且也伴隨著與習近平和其他中國決策者的大量會面——考慮到中國的投資和貿易對全球南方國家的重要性，這一好處絕非微不足道。
巴西和印度熱衷於西方和中國之間採取不結盟立場。
儘管金磚國家中明確反西方的陣營與不結盟陣營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但所有成員仍然在一些基本問題上達成共識，這些問題解釋了為什麼金磚國家對其成員至關重要。在大多數國家看來，世界正在從美國主導的單極走向多極，地緣政治現在由幾個權力中心之間的競爭來決定。儘管金磚國家內部存在緊張局勢，但它仍然是積極塑造這一進程的關鍵平台。事實上，從全球南方國家的首都來看，多極化是限制霸權最安全的方式，霸權如果不受限制，就會對國際規則和規範以及全球穩定構成威脅。西方政策制定者常常忽略金磚國家之間的這項基線協議，以及它自金磚國家成立以來在保持所有成員致力於該集團方面所發揮的作用。
這種共同的觀點也解釋了為什麼許多發展中國家期待全球秩序進一步實現多極化，而不渴望華盛頓或西方無可爭議的卓越地位。對許多國家來說，加入金磚國家是一個非常有吸引力的提議。中俄兩國歡迎阿爾及利亞、哥倫比亞、馬來西亞等眾多國家表示有興趣加入。
伊朗本身在國際舞台上就是賤民
然而，任何加入金磚國家的國家都必須解決一個關鍵問題：它們站在哪一邊？他們會與巴西、印度等不結盟國家結盟，還是與以中國、俄羅斯為首的反西方派系結盟？伊朗本身在國際舞台上就是賤民，它將加強反西方陣營。但大多數其他國家可能會將加入金磚國家視為加強與中國和南半球其他國家關係而不降低與西方關係的一種方式。
沙烏地阿拉伯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儘管利雅德仍然是華盛頓的重要盟友，但它一直尋求加深與北京的關係，並在沙烏地阿拉伯傳統上沒有發揮作用的地區（例如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區）發起了前所未有的外交活動，同時也對以下國家進行了投資如智利和圭亞那。拉丁美洲各國政府也出於同樣的理由接受這些措施：在一個日益不穩定的世界中，斷斷續續地走向多極化，他們最好使其經濟和外交戰略多樣化。
牆上的裂縫
在西方，一些金磚國家的批評者認為金磚國家是一群雜七雜八的人，不值得認真關注。其他人則認為這是對全球秩序的直接威脅。這兩種觀點都缺乏細微差別：金磚國家作為一個政治團體的出現反映了對美國領導的秩序不平等的真正不滿，不能簡單地置之不理。但由於中俄大策略的變化，集團內部的分歧也在擴大，近期的擴張很可能削弱其凝聚力。
目前，中國和俄羅斯在塑造金磚國家未來的內部爭論中佔上風。但情況可能並非總是如此。誠然，俱樂部中的權力分配不均——中國的經濟規模比所有其他創始成員的經濟總和還要大——但這並不意味著其他成員無法抵制該集團轉變為一個由北京領導、由中國政府共同主導的集團。巴西和印度多年來一直在幕後努力弱化俄羅斯在峰會宣言中更自信的語言，而中國也將發現它不能忽視它們的緩和影響力。例如，巴西總統明確拒絕將金磚國家與七國集團相對立，並經常表示該組織「不反對任何人」。印度政府前首席經濟顧問阿爾文德·薩勃拉曼尼亞(Arvind Subramanian)最近敦促新德里退出該組織，因為在他看來，該組織的擴張無異於被北京及其議程接管。但巴西或印度在金磚國家內部仍擁有重要影響力：它們的離開將嚴重削弱整個金磚國家，這不符合中國或俄羅斯的利益。
對美國操縱現有體系的方式感到不滿是完全合理的
未來幾年，該集團將必須處理這些緊張局勢和矛盾。金磚國家內部的裂痕可能會擴大，但不太可能導致其解體。可以肯定的是，該組織可能面臨非常現實的壓力。中美之間的技術競爭可能會導致數位鐵幕的豎起，並出現兩個獨立且不相容的技術領域，這將使騎牆派更具挑戰性。在該組織中找到共同點將變得更加困難，特別是在烏克蘭戰爭等敏感地緣政治議題上。這些差異可能會降低歐盟在國際舞台上的影響力，儘管其推動美元替代貨幣的努力正在增強。
對於美國和其他西方大國來說，金磚國家內部的動態凸顯了認真對待該組織的必要性以及對當前秩序的潛在不滿。巴西等新興大國尋求對沖選擇並對美國操縱現有體系的方式感到不滿是完全合理的。西方大國應該集中精力，不要讓事情變得更糟，例如試圖嚇唬中等強國不要加入金磚國家，這帶有家長作風和準殖民干涉的味道。同樣，西方警告南半球中等強國不要過度依賴中國的嘗試也被證明是無效的。
西方應該為全球秩序民主化做出更真誠的努力
西方國家可以採取更多措施，避免疏遠那些尋求更大迴旋空間的中等強國，並確保金磚國家不會成為反西方集團。他們應該更清楚地闡明某些制裁與違反國際法的行為有何關係，並努力在對所有違法者——而不僅僅是地緣政治對手——實施這些制裁時保持一致。例如，當看到西方國家在 2022 年凍結俄羅斯央行儲備以應對烏克蘭入侵時，南方國家希望擺脫美元霸權，但因在中東進行類似非法軍事干預而沒有受到懲罰和非洲。富裕國家也可以更好地解決貧窮國家的問題，包括分享技術和協助綠色轉型。西方應該為全球秩序民主化做出更真誠的努力，例如廢除只有歐洲人領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只有美國公民領導世界銀行的不合時宜的傳統。
此類行動將建立信任並破壞中國和俄羅斯拉攏全球南方國家參與反西方事業的企圖。西方不應哀嘆金磚國家的出現，而應該向那些有利害關係的成員國討好，以確保該組織不會成為一個意圖破壞全球秩序的公然反西方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