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倫斯基駁烏軍總司令「前線僵局」論 高層文武派系分裂浮上檯面

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扎盧茲尼(Valeriy Zaluzhny)近日1篇投書,稱烏俄戰爭「陷入僵局」,若沒有更先進的武器,烏軍難再有突破。這引發總統澤倫斯基不滿,總統府責備稱這種說法會使盟友恐慌,強調沒有陷入僵局,還撤換了烏軍特種作戰部隊司令。《紐約時報》分析,這顯示烏國軍方和文職高層的分裂已浮上檯面。

《紐時》4日報導,烏克蘭秋雨季節已來臨,「泥將軍」讓步兵難以移動,烏軍反攻進度沒有顯著突破,在烏克蘭東部還面臨俄軍的猛攻,雙方都有大量傷亡。一些歐洲國家、及美國共和黨對於還要援助烏克蘭多少、多久,逐漸提高了質疑。烏克蘭也擔憂,盟友對俄烏戰爭的關注,已經轉移到近期爆發的以巴衝突上。

讓烏克蘭文武派系分歧浮上檯面的導火線,是《經濟學人》本月1日刊載扎盧茲尼的一篇投書。這位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寫道,偵察無人機和其他技術,導致俄烏雙方都無法進行機動化攻擊,雙方都不可能有進展;如果沒有更先進的武器,烏克蘭在反攻上「無法取得漂亮的突破」。

扎盧茲尼的投書,很明顯不是在暗示烏克蘭正在吞敗仗,他同時還指出俄軍也沒有進展。但他確實承認了雙方陷入僵局,雖然他這麼說的原因,是要強調烏軍需要更多新武器,例如新一代無人機和電子戰的工具。

文章刊出後兩天,烏克蘭總統府撤換了烏軍的特種作戰部隊司令霍倫柯少將(Viktor Khorenko)。扎盧茲尼表示,重要副手被撤換,令他「措手不及」。扎盧茲尼沒有說明總統府下達撤換令之前,是否先通知他、或徵詢他意見。

2023年11月4日,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在歐盟執委會主席來訪基輔的記者會上。美聯社
2023年11月4日,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在歐盟執委會主席來訪基輔的記者會上。美聯社

烏克蘭總統府副幕僚長卓夫科瓦(Ihor Zhovkva)4日責備扎盧茲尼,稱這篇投書的說法會助長俄軍戰情,讓烏克蘭的西方盟友恐慌。烏國總統澤倫斯基4日也在與歐盟執委會主席范德賴恩的記者會上說,「時間流逝,大家對戰爭會感到疲乏,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我要再次強調,戰鬥沒有陷入僵局」。

總統府副幕僚長卓夫科瓦說,扎盧茲尼的投書可能顯示了「非常深入的戰略計畫」,但可能影響外援,這篇投書引來許多外國官員打電話給他,質問他「我們要怎麼向我國領袖報告?你們真的陷入僵局了嗎?」

烏克蘭國立基輔莫希拉大學(National University of Kyiv-Mohyla Academy)政治學教授哈蘭(Olexiy Haran)說,卓夫科瓦的意思應該是,如果軍方有什麼意見,最好在閉門會議裡提出,不要引發公開辯論;總統府的公開回應,與其說是政治性的,不如說是務實地藉此宣達總統府方對戰時溝通的看法。

特種作戰部隊司令有功勳,把他撤職可能幫到俄軍

《紐時》指出,即使烏國總統府再不滿,撤換特種作戰部隊司令霍倫柯的做法令專家大感困惑。霍倫柯在打擊俄軍後方上,有一連串成功紀錄,包含襲擊俄軍黑海艦隊船艦和基礎設施、以及遠程打擊俄羅斯本土的油倉和軍事設施,好幾次提振烏克蘭士氣。

有關烏克蘭總統和軍隊總司令在戰略、指揮官任命問題上的緊張,已經在烏國謠傳一年多,但不曾像這次如此公開呈現出雙方分歧。烏克蘭國防部長烏梅洛夫(Rustem Umerov)4日表示,他確實曾建議將霍倫柯少將撤職,但也拒絕解釋原因,「免得給敵人削弱烏克蘭的藉口」。

前線指揮官和軍事分析人士指出,烏軍軍隊中對於一些「政治指導」的決策有所怨言,例如要他們在烏克蘭南部的聶伯河進行兩棲突擊、拿下俄軍掌控的東岸,烏軍到目前為止能未能搶灘成功。今夏在烏南率部隊進行反攻的數名營級指揮官被撤職,也引發更多不滿。

2023年11月3日,烏克蘭札波羅熱州前線,烏軍保養一輛YPR-765步兵戰車。路透社
2023年11月3日,烏克蘭札波羅熱州前線,烏軍保養一輛YPR-765步兵戰車。路透社
2023年11月2日,烏克蘭北部切爾尼戈夫州(Chernihiv),烏軍練習造浮橋。路透社
2023年11月2日,烏克蘭北部切爾尼戈夫州(Chernihiv),烏軍練習造浮橋。路透社
2023年11月2日,烏克蘭北部切爾尼戈夫州(Chernihiv),烏軍練習造浮橋。路透社
2023年11月2日,烏克蘭北部切爾尼戈夫州(Chernihiv),烏軍練習造浮橋。路透社

美軍幾名官員也對霍倫柯少將遭撤職感到相當訝異,對《紐時》講述了過去和霍倫柯的合作是如何密切、有效率。

據烏克蘭憲法,總統有權決定特種部隊指揮官的去留,但該職位是隸屬於軍隊總司令。總統忽然將特種部隊指揮官撤職,可能會降低武裝部隊總司令扎盧茲尼的權威。

專家指出,撤去霍倫柯特種部隊司令一職,是俄烏戰爭爆發迄今,烏克蘭政府對軍方做出最重大、也最具潛在破壞力的政治干預。烏克蘭國會國防情報委員會成員伯布羅芙絲卡(Solomiia Bobrovska)也表示,「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錯誤,會帶來一些後果」,烏克蘭總統府將一名有功績的將領撤職,才是真的會幫到俄軍。

更多太報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