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從娘胎開始就沒談過戀愛?母胎單身者如何看待自己?
「母胎solo真的會等到一個很好的人嗎?」中國大陸問答平台、知乎上的這則提問,有著900萬瀏覽量、2600多則回答。其中,一位母胎單身者寫的短文得到最多人肯定,獲得了5700次贊同,內容是他虛構自己的「脫單」歷程,接著又將其戳破的自我調侃,讓人看了笑中帶淚。
其實,「母胎單身」換個詞彙解釋,代表還沒有戀愛交往經驗、年齡大小與單身年分等長。
不過,儘管沒有伴侶陪伴,母胎單身者未必寂寞。有些積極起身行動,想著怎麼改進自己,有些自我厭棄地想逃到沒有人的地方,也有些人認為就這樣也很好,他們有著各自獨特的模樣。那麼,母胎單身的人是如何與這樣的標籤共處?
什麼是母胎單身?
「母胎單身」,起源於韓國網路用語母胎solo(모태솔로),指的是自娘胎中出世以來,從來沒有過交往經驗的人們。雖然出自韓語,但這樣的概念並不少見,知乎上「母胎單身」話題的瀏覽量達到2.4億,雖比香水選購的4.5億少上一些,但也多於爵士樂的0.8億。
除了中文世界慣用的「母單」以外,英文有著「NBSB」與「NGSB」(No boyfriend/girlfriend since birth)的網路用語,菲律賓一齣電影也以「NBSB」為名。
2017年,英國衛報一篇54歲自稱「關係處女」(Relationship Virgins)母胎單身女性的故事,帶起了後續討論母胎單身的熱潮。
從美國的Quora到中國大陸的知乎,自PTT男女版到Dcard的感情版,這些焦慮的母單男女們不輟地詢問,為什麼自己還沒有找到對象?喟嘆於造化弄人的緣分,又不住對自身條件產生懷疑。
母胎單身者,為何單身至今?
任職於科技業的Renee,雖然大學和研究所都讀理組,但在被問到母胎單身的原因時,她沒有歸因給環境,而是提到自己的個性。
「我沒有感覺到(他人)對我有意思之前,不會做些什麼,」即使產生好感,她也會選擇靜靜等待。
Renee認為,找對象是要自己付出努力的,如果恰巧有人靠近、表現出喜歡,那是幸運,但大部分仍要靠著主動社交,才有機會遇到對象。
「像我就是不努力,」她坦承,因為工作繁重,不願將下班後的寶貴時間,花在與不熟的人聊天暢談,遑論互道三兩句晚安。雖然有時會感到焦慮,但還沒有到需要緩解的地步:「如果再過個兩年,我可能就會行動了。」
現職為軟體工程師、母胎單身的Pierce說,每過一段時間,想找對象的感覺便會襲上心頭,他會打開交友軟體尋找對象。
大學以前不曾用過交友軟體,開始使用的契機是在碩士班實驗室(lab)的春酒上,指導教授語重心長地提醒學生們,若確定以資訊科技為職涯方向,環境可能就此定型,不會接觸到太多人,他因此展開「右滑之路」。
教授所言非虛。大學的Pierce因為雙主修忙於課業,雖然大半時間待在學校,但都在為了學分奔波,即使有分組報告,「不會真的跟人長期相處在一起。」
異性戀的他唸碩士班期間,生活重心轉到以同性居多的實驗室,畢業後進入職場,性別比依然懸殊,公司的遠距辦公政策更讓他不常看到同事。
環境以外,Pierce將部分母胎單身原因歸結於個性被動和價值觀。
「太尊崇順其自然了,覺得會在一起就會在一起,沒有花時間去真的去好好認識一個人,沒有去經營,緣份就溜走了,」Pierce說。
還是學生的95後、一路在人文社會環境成長的Lola說,自己不太會因為母胎單身感到焦慮,「並不覺得男朋友對我來說意義有這麼重要,我自己一個人的狀態也能過得好。」
思考單身至今的原因,她實際詢問親友,有人舉出她女校和大學及碩班的求學環境,也有人說她對陌生人比較有警戒心,容易產生距離。
問Lola是否曾經聽過「花若盛開、蝴蝶自來」這類的勸解,她說傾向於把自我成長放在首要順位。
「我做這件事情,不是為了盛開之後,想要招引蝴蝶,」她說得篤定無比。
大傳系所畢業、正在媒體業上班的Sid,周遭有許多很好的異性朋友,但始終沒有戀人。
「剛好喜歡的人沒有喜歡自己,可以遇到互相喜歡的對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Sid說自己很愛看甜寵劇,因為影集裡沒有感情會被辜負、沒有人會被錯待,所有心意都有回應。
觀影的幸福感某種程度影響到他的現實生活,即使遇到好對象,Sid也很少採取行動,「會覺得這樣遠遠欣賞就很好了,不用一定要做些什麼。」
Sid有時會檢討自己,會不會太被動,又狐疑戀愛是否可以提升自我?但熱愛工作的他,只要忙碌起來便會把所有拋在腦後,「工作的確定性很高,但感情不是努力就會有結果的事。」自承害怕受傷的他,選擇了先在事業跑道上疾走。
母胎單身者怎麼看自己身上的標籤?
社群與交友軟體上,能夠見到母胎單身者抒發心情,有時也會在徵友文見到被列為負面條件之一。
有人向廣大網友提問,究竟是否要跟曖昧對象坦承自己不曾談過戀愛;也有人輕蔑地發問,怎麼可能有人到了這個歲數還是母胎單身?是不是社交能力有缺陷、打扮上沒有達標,甚至「人格有問題」,是否曾經走入浪漫愛情的角本,竟成了判斷性格的標準之一。
Pierce說,曾經遇過對跟母胎單身者走入關係後有疑慮的人,他說自己能夠理解對方的想法,因為母胎單身的人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沒有交往前都會有幻想,但要實際有了交往經驗之後,才能知道個人偏好。
「我必須說,我是尊重的,」Pierce不覺得這是一個負面標籤,只是開出條件的人不想重新磨合而已。
Renee和Lola都說,若被聊天對象問及感情經驗,都不會忌諱告訴對方自己是母胎單身。Renee表示:「我覺得這件事情還好,不是很嚴重,」Lola也說,對朋友不會隱藏,也不排斥告訴有機會發展出關係的人,「如果說這個對象聽到『我沒交過』就離開左轉,那就慢走不送。」
Sid說,熟識的朋友都知道自己是母胎單身,被不熟的朋友問到也會說,只是在揭露的當下會有點緊張,擔心會因為這樣被用有色眼光看待:「雖然理智上知道這沒什麼,但還是會怕對方覺得,我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感情上仍是白紙的他們,面對相同的標籤,有人憂思難忘,有人則不以為意,專注於自己喜歡的方向。有人至今還在尋求對象的路上疾走,也有人選擇躺平,追求其他面向的成就。
無論最終選擇的道途為何,只要能夠繼續對他人的眼光有感,並且有著談戀愛的渴望,母胎單身這個詞彙,就會繼續存於世上。
看更多遠見雜誌文章:
母胎單身這麼久的原因找到了!「該不該脫單?」看戀愛動機
情人節/一見鍾情是真的!科學家解謎:AI可複製愛情
交往時無私的兩人婚後卻爭吵不休?當關係從「利他」變「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