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美國機密文件外洩由誰所為?

New Ukrainian army brigade recruits take part in a military exercise conducted by a foreign instructor
外洩的文件包括外國向烏克蘭提供的訓練細節

美國國防部的數十份機密文件——地圖、圖表和照片——現在正在網絡上流傳,從中可以得出什麼?

加上各種時間線和數十個無人破譯的軍事詞匯縮寫,這些部分標記為「最高機密」的文件,描繪了烏克蘭戰爭的一幅詳細圖景。

它透露了對戰雙方所遭受的傷亡,各方的軍事弱點,還有關鍵的是,在烏克蘭決定發動萬眾期待的「春季攻勢」時,雙方可能的優勢是什麼。

這些很可能是在某張餐桌上被攤開拍下照片的複印件有多真實?它們告訴我們什麼?或者告訴克里姆林宮什麼?有哪些是我們此前不知道的?

首先第一點:這是自14個月前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以來,有關這場戰爭的美國秘密資訊最大規模的一次洩漏。當中有些文件已經是六個星期前的材料,但是可能的影響依然巨大。

有人引述五角大樓官員稱,文件是真實的。

至少有一份文件上的信息在稍後的一個版本中似乎被亂改,但是在達100份之多的文件堆裏,這似乎是一個相對微小的細節。

BBC看到了當中超過20份。它當中有些部分是描述向烏克蘭提供訓練和設備的細節,而烏克蘭軍隊正在組織十幾個新旅凖備可能在數周內發動攻勢。

當中說到,這些部隊何時會凖備好待命,還列出了所有由烏克蘭的西方盟友所提供的坦克、裝甲車和火炮。

但是它提到,「設備交付時間將影響訓練和戰備狀態」。

Ukrainian soldiers fire a German howitzer Panzerhaubitze 2000
烏軍戰士發射一枚德國制PzH2000自行推進式榴彈炮

一張地圖包括一份「地帶泥土凍結時間線」,評估烏克蘭東部各地在春季進程中的地面狀況。

在一個極盡考驗烏克蘭空中防禦的冬天過後,也有一次對基輔防空能力下降的冷靜分析,試圖以有限的資源在保護平民、關鍵基礎設施和前線部隊之間找到平衡。

這裏面有多少是新的?

這當中的很多細節都很眼熟。只不過這一次信息量要大得多,而且都匯總起來了。

以傷亡數字為例,文件並無令人驚訝地稱,美國估計俄軍死傷人數在18.95萬至22.3萬之間。

烏克蘭一方的數字——12.45萬至13.1萬之間——也是與最近幾周媒體報道的數字範圍一致。

在這兩個數據上,五角大樓都表示對其凖確性「信心較低」,原因是信息落差、行動安全性,以及很可能雙方都有意在誤導。

有意思的是,就是在這一點上,有人試圖改寫文件,令它顯得烏克蘭蒙受最嚴重的傷亡。

在一個親俄的Telegram網站上出現的一個版本,將烏克蘭「陣亡」的人數(「1.6萬-1.75萬」)放進俄羅斯的統計裏,但是將當中烏克蘭一方的數位作了對調,於是數字變成「6.1萬-7.15萬」。

所有這些都令我們疑問,是誰洩漏了這些文件,以及為什麼?

「來看一些外洩文件」

關於這些文件是如何從訊息平台Discord流入4Chan和Telegram,公開來源情報調查機構啤令貓(Bellingcat)的阿里克·托勒(Aric Toler)已經作過報道

托勒表示,目前尚未能揭露洩漏文件的最初來源,但是追溯到文件於3月初在遊戲玩家常用的一個通訊平台上出現過。

3月4日,電腦遊戲《我的世界》(Minecraft)玩家常去的Discord平台服務器上出現一些有關烏克蘭戰爭的爭論,之後一名玩家寫道「來,看一些外洩的文件」,然後發送了當中的10份文件。

這並不尋常,但也絕非獨一無二的文件洩漏方式。

2019年,在英國大選前,有關美英貿易關係的文件出現在Reddit、4Chan等網站上。

當時,Reddit表示,那些未經塗抹的文件是來自俄羅斯境內。

去年的另一個案例中,網絡遊戲《戰爭雷霆》(War Thunder)的玩家反復發佈敏感的軍事文件,似乎是要在他們自己的爭論中獲勝。

最近的文件洩漏信息更加敏感,而且有可能具有破壞性。

烏克蘭一直對自己的「行動安全性」很警惕,對於如此敏感的材料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被外洩,絕不會感到高興。

烏克蘭的春季攻勢,對於想要扭轉戰場形勢和為之後和談定調的澤連斯基政府來說,可能是一個不成功便成仁的時刻。

在基輔,官員已經談及這可能是俄羅斯發動的一次虛假消息行動。

另一些軍事博主則提出相反的看法:這全是西方試圖誤導俄羅斯指揮官的一次陰謀。

關鍵的是,目前洩漏的文件當中沒有任何信息指出烏克蘭反攻的方向和目標。

克里姆林宮對於烏克蘭備戰的規模肯定已經有比較多的了解(儘管莫斯科在情報上的失敗在整場戰爭中已有明證),但是基輔需要一直讓它的敵人猜不透這場行動會如何展開,這樣才能讓成功機會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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