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5月戰況殘酷：俄羅斯進攻哈爾基夫 雙方兵力、彈藥差距懸殊

蔡娪嫣

俄羅斯再次對烏克蘭邊境的哈爾基夫州發動跨境攻擊。在10日清晨，哈爾基夫地區的沃夫昌斯克驚醒於激烈的炮火和空襲之中。該城鎮距離烏克蘭和俄羅斯的邊界僅20公里，曾在戰爭初期被俄羅斯佔領，直到一年半前才得以解放

俄羅斯軍隊於2022年2月首次進攻哈爾基夫州（Kharkiv Oblast），隨後烏克蘭部隊在同年9月發起反攻，成功擊退了俄羅斯軍隊。如今這一地區再次陷入敵軍侵略的陰影。烏克蘭當局表示，俄羅斯朝著沃夫昌斯克（Vovchansk）的進攻已被挫敗，不過俄羅斯仍試圖切斷外界與沃夫昌斯克的道路聯繫。

俄羅斯軍方11日聲稱已佔領一些村莊，包含普列捷尼夫卡（Pletenivka）、奧庫爾佐沃（Ohirtseve）、鮑里索夫卡（Borysivka）、皮利納（Pylna）和斯特里列恰（Strilechna）等緊鄰俄國邊界「灰色地帶」的地區。與此同時，沃夫昌斯克地區的激烈空襲仍在繼續。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分析指出，對烏克蘭來說，5月的戰況非常殘酷。今年俄軍主要將進攻中心一直集中在頓內次克（Donetsk），現又對頓內次克以北的哈爾基夫進攻，是為了利用烏克蘭人當前火炮彈藥不足、防空能力匱乏、兵力嚴重不足等問題。再加上，缺乏雨水的天氣使得俄羅斯戰車更容易推進，莫斯科趁烏軍武器與人數皆落後之際，加緊攻勢、分散烏克蘭的防禦。

烏克蘭情報部副局長史基比茨基（Vadym Skibitsky）上週向《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透露，烏克蘭目前面臨的問題非常簡單：「我們缺乏武器。他們一直清楚，5月對我們來說將是困難的時期。」據烏克蘭情報估計，俄羅斯目前在烏克蘭境內或邊境部署了超過50萬名軍人。

<cite>2024年5月11日，俄羅斯對烏克蘭邊境的哈爾基夫州哈爾基夫地區的沃夫昌斯克發動襲擊，迫使當地平民撤離。（AP）</cite>
2024年5月11日，俄羅斯對烏克蘭邊境的哈爾基夫州哈爾基夫地區的沃夫昌斯克發動襲擊，迫使當地平民撤離。（AP）

攻打哈爾基夫是為「聲東擊西」？

在俄羅斯成立一支名為「北方」（Sever）的新軍事集團之後，哈爾基夫地區遭受到了襲擊。戰爭研究所研究員巴羅士（George Barros）告訴CNN，「北方」對作戰具有重要影響，「俄羅斯試圖招募6萬至10萬名士兵，以攻擊哈爾基夫，我們估計它目前有接近5萬名士兵，仍然是很強的戰力。」

這支新軍團的步兵單位正試圖越過邊境。一位烏克蘭前軍官表示，人力短缺迫使烏克蘭避免在邊境沿線持續部署大型部隊，接下來「俄羅斯部隊將會部署更多部隊來穿越其他邊境地區或鞏固初步的進展。」

一些分析人士預測，俄羅斯的邊境襲擊可能往西邊擴散到蘇梅（Sumy），該地區已遭受俄羅斯特種部隊數月的襲擊。儘管「北方」尚無法攻佔像哈爾基夫這樣大規模的城市，但巴羅斯指出，俄羅斯的實際目標是迫使烏克蘭部隊從頓內次克轉移到哈爾基夫地區。俄羅斯希望透過讓烏克蘭部隊分散，為自己創造有利的機會，而頓涅茨克正是俄羅斯在2024年的主要作戰目標。

<cite>2024年5月4日，俄羅斯對烏克蘭邊境的哈爾基夫州發動砲擊。（AP）</cite>
2024年5月4日，俄羅斯對烏克蘭邊境的哈爾基夫州發動砲擊。（AP）

致命弱點被俄羅斯趁機利用

本週，烏克蘭軍方坦言，俄軍與烏方交戰的次數遽增，光是9日當天就有超過150次。俄羅斯具備足夠的兵力，能夠在距離數百公里的多個地點發動攻擊，從而分散烏克蘭的防守，迫使基輔猜測俄羅斯的初夏攻勢可能集中在何處和何時。攻擊節奏的加快也凸顯烏克蘭的兩個重大弱點：兵力和防空能力不足。俄羅斯正急於在新一輪西方援助到來之前利用這兩點。

巴羅斯表示：「人力仍然是一個核心挑戰。」儘管烏克蘭最近已將徵召年齡從27歲降低到25歲，各個戰線人數的劣勢問題急劇惡化，這為俄羅斯指揮官提供越來越多機會可探測烏克蘭的弱點。

<cite>2024年4月27日，烏克蘭首都基輔一景。（美聯社）</cite>
2024年4月27日，烏克蘭首都基輔一景。（美聯社）

西方分析人士預估，光是在頓內次克東部城鎮察蘇夫雅（Chasiv Yar），俄羅斯軍力規模就是烏克蘭的10倍，烏方還面臨炮彈嚴重短約和毫無防空掩護的問題。根據一位烏克蘭軍事部落客的估計，俄羅斯在察蘇夫雅方向上的作戰規模多達15個步兵旅，每個旅可能擁有多達1000名士兵。

失去察蘇夫雅周圍的制高點以及附近的重要工業城鎮，例如斯拉維揚斯克（Slaviansk）、克拉莫托斯克（Kramatorsk）和康斯坦丁諾夫卡（Kostyantynivka），將使烏克蘭的防線變得更加脆弱。史基比茨基告訴《經濟學人》說，察蘇夫雅有可能失守，「當然不是今天或明天，但一切取決於我們的儲備和補給。」

察蘇夫雅東北部，一位名叫斯坦尼斯拉夫（Stanislav）的士兵告訴烏克蘭電視台，他們歷經一個月「非常激烈的戰鬥」，面臨大量俄羅斯步兵的日夜進攻。

烏克蘭恐被迫以「空間換取時間」

另一個問題是，烏克蘭前線後方缺乏完善的防禦陣地，這使得軍隊無法有一個可以安全撤退的地方。以克拉斯諾格夫卡村（Krasnohorivka）為例，烏克蘭部隊數個月來一直利用公寓大樓和一座磚廠作為防禦陣地。然而，這些防禦陣地逐漸被毀壞。一位俄羅斯軍事部落客聲稱，炮火已將他們「埋藏在自己掩護所的瓦礫之下」。

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本週信心喊話，當美國的援助到來時，烏克蘭定將阻止俄羅斯人在東部的行動。但他也坦承，東部的戰況確實十分艱難，而目前到達的援助「並不是當初法案通過時所承諾的規模，我們需要一切都更快抵達。」

<cite>2024年4月27日，烏克蘭哈爾基夫一間醫院遭到俄羅斯襲擊。（美聯社）</cite>
2024年4月27日，烏克蘭哈爾基夫一間醫院遭到俄羅斯襲擊。（美聯社）

沒有援助到來的每一天，俄羅斯人都在步步進逼，而烏克蘭人則不斷失去他們無法再承受折損的兵力。巴羅斯表示：「眼下俄羅斯的戰果並非僅僅是利用機會，他們早已預見了歐美援助停滯的局面，現在正加以利用。鑒於美國行動的緩慢和由此帶來的困境，烏克蘭可能將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這樣的決擇恐怕是以「空間換取時間」，最終可能不得不承認，如今已喪失的許多領土將難以收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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