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與輝達股價暴漲的路線選擇

最近有兩家公司的股票接連大漲引起關注。第一位是剛剛來台訪問的黃仁勳，以及剛剛訪陸的馬斯克。這兩家公司的成功都是與科技發展的趨勢相結合，或者更精確地說，是引領或造成時勢的領導廠商。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在地緣政治平衡上面的務實。

目前世界上能在網路科技與人工智慧革命兩個科技前沿做最後競爭的國家，就只有美國和中國。因此日前美國推出《晶片法案》就是要圍堵中國在先進半導體與人工智慧上的持續前進。

而中國人工智慧所用的顯卡90%來自輝達。儘管美國的封鎖措施看似嚴密，但美企仍深知參與中國市場的重要。黃仁勳在受訪時說，「中國占據了美國科技產業1/3的市場。作為半導體零部件的來源地和產品終端，地位是無可取代的」。他警告美國官員，在對中國實施進一步制裁時須深思熟慮，這或將對美國科技有巨大損害。「理論上可以在台灣以外的地方製造晶片，但大陸市場是無法被取代的，（世界上）沒有另一個中國，只有一個中國」。

如輝達的高端GPU，其高級算力可以用於人工智慧與可能的軍事用途，因而被禁止出貨中國大陸。但輝達立即發展降頻版本的A800GPU，並可望獲得美國商務部允許出口中國，且適用於全部中國客戶。該消息傳出的當天，輝達及代工GPU的台積電就立刻反彈大漲。

因為當有廠商找到了可規避禁令，迂回前進大陸的通道，也為其他晶片公司做出了良性示範。日前深圳寶德發布了其自研的處理器「暴芯」，但根據該CPU型號的詳細資料，似乎確認了這款晶片其實是Intel的中國特別版。因此全球半導體股至少得以掃除部分陰霾而開始大漲。

特斯拉的馬斯克時隔3年再次到訪大陸，股價乘勢大漲，助馬斯克重回世界首富寶座。大陸政府部門對馬斯克此行也相當重視，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秦剛、工信部長及商務部長分別接見了馬斯克。馬斯克此行訪華主要有三個目的：一、繼上海特斯拉超級工廠之後，想在中國建第二個超級工廠；二、推動特斯拉的全自動駕駛系統在中國落地；三、在上海創建超級儲能工廠，生產自己的超級儲能電池。可見，雖有各種美國政府的禁令與政治不正確的風險。馬斯克仍選擇繼續深度參與中國、利用中國的強大生產力為己所用。

企業CEO在某國表態將增加該市場的投入，加大與該國的產業融合，屬於重大訊息揭露，當然會對該公司的未來預期產生重大影響，因而導致股票價格的波動。關鍵就是背後資本市場的邏輯，究竟如何理解這個訊息是正面或負面的。

特斯拉與輝達股票的漲跌，就是全球資本對中國市場「去風險化」的美國政府路線，以及繼續「合規發展」的務實路線的投票選擇。與之相反的是，中共官方最近以美光產品存在「網路安全隱患」為由，要求停止採購美光公司產品；和Nike與愛迪達因新疆棉事件而被中國消費者集體抵制迄今，導致業績連續7個季度下滑，股價也未恢復。前幾天Nike的CEO終於正式表態：「中國市場至關重要，我們要遵守當地規則」。

最終，特斯拉與輝達的暴漲與美光、Nike下跌的背後，是全球產業資本的市場邏輯都看好繼續與中國市場深度發展的務實路線，是比強調意識形態的「脫鉤去風險」更加正確的選擇。有種說法是，美國背後的影子政府是影響政治的資本集團。如果這是真的，也許中美對抗的逐漸和緩可控是值得預期的。（作者為國立雲林科技大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