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殷專欄／親台？親中？他是自衛隊鐵粉！ 石破茂有安保三箭？

王克殷／電視台國際節目製作人

27日現任日本眾議員石破茂當選新任自民黨總裁，兩輪廝殺才驚險擊敗尾盤聲勢極佳的眾議員高市早苗，8月15日，現任首相岸田文雄宣布放棄連任後，自民黨破天荒，9人角逐黨魁，選戰尾盤形成石破茂、高市早苗、小泉進次郎競爭的局面，最終第二輪投票上演逆轉大戲，令不少「專家」砸了招牌，不過實在無須氣餒或怪罪ChatGPT不靈光，這次連守在現場，不願具名的資深日本政治記者都大嘆「難以預測」。

2024年日本政壇經歷了一整年的「清洗」，對那些和舊統一教扯上關係、以及受到募款餐會金錢醜聞波及的議員來說特別難受，媒體一路追殺，燒進黨魁選舉，當高市早苗被質疑，20位國會議員連署人，高達13位有政治資金疑慮，親安倍派的高市回答，「看報紙才知道、連署的事情是團隊在處理」。

「自民黨派閥」還是萬能的嗎？

有論者斷言，「自民黨總裁選舉跟99%日本選民無關」、「55體制下的派閥永遠不滅」，實在太小看日本人，被台灣日本專家說是「政治冷感」的日本選民，雖無法直接投票給黨魁，但這次選舉中，日本國民不喜歡的事，政客一件也不敢做，石破茂選後記者會被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何時解散眾院？其他落選的人怎麼安排？可見這次黨魁選舉，日本選民的觀感很重要。

細緻拆解第一輪投票和第二輪投票，更能領會日本選民如何左右「高市大戰石破」，在第一輪投票的「國會議員」票部分，高市獲得72票、石破獲得46票，高市略居上風，特別是在黨員票部分，高市以109票，小勝石破108票，黨員票總數約110萬，換算為368票，高市在全日本獲得203,802票，得票率29.3%，以些微差距擊敗奪下202,558票，得票率29.1%的石破茂，特別之處在於，後者拿下24個道和縣，高市贏得18個都府縣，石破茂的支持分布更為平均。

第二輪投票只有國會議員才有資格，看似回到派閥主導的邏輯，第一輪國會議員票衝高的高市，到了第二論反倒輸給黨內人緣奇差的石破。石破茂一舉拿到了岸田派的支持，也囊括了第一輪投給菅義偉、小泉進次郎等國會議員選票，而高市拿到以麻生派或與麻生友好派閥的支持，這樣的結果，更貼近第一輪黨員、黨友的投票意向，而不是純然黨內大老的偏好。

日媒找戰犯、大老成苦主？開票現場的漏網鏡頭

在場記者透露，這次自民黨為了洗刷派閥領袖主導投票的負面觀感，特別要求在場議員不要用手機，低頭看手機容易被認為是在接受投票指令，這是日本選民最不想看到的，雖然還是有人帶手機，但已經減少許多。

接下來眾議院選舉和2025年的參議院選舉，究竟是石破茂帶領下好選、還是落選的高市才是票房保證，還難以斷言，現階段的自民黨，希望由一位不要過度右傾的黨魁來領導，這正是日本媒體的主流解讀。

特別是自民黨大老麻生太郎，在總裁選舉前夕下令派閥成員支持高市早苗，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日本知情人士痛批：「麻生與高市的關係稱不上有多好，但麻生因為討厭石破才轉而支持高市，於是在第一輪就犧牲了本該支持的河野，造成河野只拿了30票議員票的窘境」、「岸田考量的是自民黨未來怎麼贏、麻生考量的是拉掉自己討厭的人」。

不親中也不親台？專家：石破茂是「哈台派」

至於台灣人最關心的石破茂是親中，還是親台？淡江大學日本政經研究碩士班教授蔡錫勲認為，石破茂在外交部宣布參選，見過賴清德總統，並和安全保障相關的智庫會談，「說他是親中派的話，連中國人都不相信」。蔡錫勲打趣表示，石破茂來台灣言論和競選期間的言論，一直講到花蓮地震發生之後，三個小時就有帳篷有熱便當，為什麼日本做不到，石破茂的「哈台派」言論獲得自民黨黨員黨友及國會議員的支持，才能夠當選自民黨總裁和下任日本首相，所以「哈台派」是日本政黨的新主流，台日關係的新階段。

石破茂曾任日本防衛大臣，在長年政治生涯中，時常論述自己國防構想，到底在上任後，安保政策是優先順序是什麼？蔡錫勲評估指出，第一階段，石破茂可能會修法，讓自衛隊不要「綁手綁腳」，讓日本的「自衛權」能夠發揮應有的能力，而不是說用「警察權」應付中國的海空軍隊或是中國的海警；而在第二階段，由於石破茂認為，俄羅斯侵略烏克蘭，起因是烏克蘭並非NATO成員，台灣也沒有同盟國或是參加集體自衛權。所以他會建立亞洲版NATO，抑止中國侵略台灣；在長遠方向上，蔡錫勲說，石破茂雖然沒有急著修改憲法，但修憲是自民黨的基本原則，不管是誰當首相都「必須」朝這個方向去走，「亞洲版NATO既然是石破茂提倡的概念，一旦論及自衛權概念，可不可以用到亞洲版NATO？石破茂認為，必須考慮修憲」。

穩定台日關係的定海神針是什麼？

在沒有邦交的情況下，雙邊關係如何降低政權更迭的衝擊，蔡錫勲不諱言，台灣在知日、親日人才上面出現很大的「偏頗」，學習日文跟日本流行文化的人非常非常的多，但熟知日本經濟、軍事、政治等「硬實力」非常少。

蔡錫勲分析，真正做日本研究的應日系或是懂日文的人，並沒有受到重視，造成根本不會日文的人，變成是日方的寶，真正留學日本，做日本研究反而被忽視。

「日本政策應該要重視留學日本、懂日文的人，而不是一直追求國立大學的看板，然後把資源丟到沒有日本人才的國立大學，一再犯錯，造成不會日文或是沒有留學日本的人變成主流，過度忽視留學日本懂日文的人，我覺得相當不恰當」，蔡錫勲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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