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俊TALK／賴清德麻煩了？ 柯建銘請益蔡英文的弦外之音

王家俊／主筆

立法院朝野因國會改革法案纏鬥多時，將進入行政院覆議案延長賽、藍綠下鄉宣講政治迴圈之際，民進黨立院黨團總召集人柯建銘在端午節請益前總統蔡英文，並引杜甫〈春望〉破題在社群ＰＯ長文，感時傷懷。從蔡賴政權的國會操盤手來看，很不尋常。

柯建銘當然不便直指賴清德治國的核心理念。但柯透露，兩年多前官邸會議中，蔡英文不只一次提起「我要把好的國家交給下任總統」，不管從經濟成長率、國家財政、轉型正義、出口產值、股市，他認為小英都做到了，唯有2024選後國會不過半，造成史上最大困境與亂局，很是遺憾。柯並引小英之口，擔憂「藍鳥V.S青鳥」時局及內部高度對峙，希望「國家走在對的路上」。

簡單的政治邏輯，蔡賴政權過渡，新民意主要反映民眾對賴清德的看法，而非蔡英文執政八年「過錯」。即便小英把攤子交棒，不那麼完美，賴清德也必須概括承受。換言之，國會未過半充其量是英、賴共業，而賴清德必須承擔更多責任，且有機會選擇化解僵局，而非讓它走向高度對峙，才是蔡英文、柯建銘所謂「走在對的路上」。這是蔡英文的憂心，也是柯建銘的憂心。

賴清德既未如蔡英文有國會多數做後盾，至少可以學前總統陳水扁少數政府，邀連戰、宋楚瑜等在野領袖喝大和解咖啡，以時間換取空間，進而達到裂解國親（國眾）兩黨的目的。如今賴政府的做法，柯建銘在立法院可以做的並不多，民進黨從武場中敗陣，藍綠下鄉宣講、覆議案表決以及未來釋憲案，比較多成分是走向政黨對決「火車對撞」。賴清德要賺什麼？必須嚴肅思考。

「縱與黨主席有不同意見，討論後我會毫無保留支持黨的價值及黨主席，因主席須負終極責任。」這幾句話是柯建銘對賴清德的提醒。520開局陷入國會改革案爭議，賴總統退居「二線」，由行政院長卓榮泰、柯建銘打頭陣，但拍板政治路線與解決政治僵局，總統責無旁貸。柯建銘這時候把小英抬出來，推崇蔡英文的無私、政治智慧，是「永遠的戰友」，頗有「抑賴、揚英」之意。

柯建銘闡述從政理念，儘管比蔡英文、賴清德虛長幾歲，但兩人提名他當不分區，英賴就是他的黨主席、老長官，皆一生貴人。這就是老派的政治職人，士為知己者死，一生懸命。柯建銘沒有說的是，他可以離開總召的位置，但是誰能做得比他好？誰更懂得朝野對決的詭譎？賴清德又何嘗比蔡英文懂得他在少之又少的政治選擇中必須走的路，被迫走向朝野對峙的苦？

柯建銘最後送了蔡英文一本書〈青島東路三號〉明志。這是柯辦的地址，也是不義遺址、青鳥活動起始點，作者是政治受難者顏世鴻醫師，因白色恐怖曾被羈押於此，後送綠島，被關了13年。老柯的言外之意，他跟蔡英文都沒有忘記從政的初衷，賴清德呢？身為民進黨三朝執政元老，從斑斑血淚中走過歷史，不免「感時花（太陽花）濺淚，恨別鳥（青鳥）驚心」了起來。

柯建銘拿杜甫〈春望〉的兩句話點題，別忘了頭兩句，「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寫春日國家悽慘破敗的景象，飽含着興衰感慨。柯建銘仰天長嘆，賴清德可曾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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