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出電影靈魂 謝森山一生奉獻手繪看板

記者劉昕翊/專題報導

「畫出戲院歷史、電影靈魂。」在電腦輸出、大型印刷尚未盛行前,手繪電影海報曾是當時民眾共同的時代記憶,而畫面中栩栩如生的人物、引人入勝的場景,許多都是由在電影看板手繪行業超過1甲子的謝森山,一筆一畫構築而成。

今年79歲的謝森山,小時候即對繪畫感興趣,在桃園電影街大廟後玩耍時,看到師傅懸掛的電影看板,內心燃起「這個是我畫的那該有多好」的想法,隨後秉持著「一技之長百年薪」的想法,16歲當學徒,開啟超過一甲子的手繪看板之路。

謝森山表示,早期在廣告社當學徒,不提供伙食、住宿和薪水,且師傅很忙不會主動教他們,他都是拿著筆記本細心記下師傅的顏色調配,並在打烊後模仿師父的作品,因此時常1個人半夜騎腳踏車回家。而令他最難忘的是,過去晚上的馬路人煙稀少,光線不足,他在飄著細雨的深夜,騎著腳踏車穿過竹林小徑,聽到風雨和竹林交加的聲音,彷彿背後有東西追他,讓他也曾邊哭邊想「不學了」!

因與父親的約定,謝森山依舊努力堅持,且為精進技術,謝森山還和師兄在下班後,從桃園騎腳踏車至戲院林立的西門町,拿手電筒仔細觀摩前輩的用色、字體,例如,隸書、楷書、圓體、藝術體等,更進一步放下高薪畫師工作,自願到西門町與同事一同吃大鍋飯,吸收更多經驗,從而塑造自身獨一無二的繪畫風格。

退伍後,謝森山選擇自行開業,因風格獨特且畫工細膩,甚至吸引電影院老闆半夜至門口敲門尋求合作,全盛時期更同時負責7家首輪戲院的手繪看板;謝森山分享,早期電影看板尺寸大,需由多片看板組裝成大海報,一片約180公分,他接到工作後,需經過挑照片、了解電影大綱再進行排版,並在參考圖和看板上標上格線,最困難的是如何將黑白照片轉換成彩色看板,以及等比例縮放,不失真的將圖像繪出,最後拼組成一部電影的看板,每個步驟皆須擁有豐富的想像力。

而當早期使用的油性美術漆停產,謝森山也持續走在手繪電影看板的路上,嘗試尋找替代顏料,最終成功以水泥漆作畫,且無論海報顏色再多再繁雜,其依舊使用白、黃、紅、藍、黑5個基本顏色調配完成;謝森山說,水性油漆乾的速度快,除需要適應,天氣炎熱時,作畫過程也不能吹電扇及冷氣,會加快顏料乾燥的速度,但乾燥過後,水洗不掉,看板掛在室外,受日曬雨淋都沒關係。另他還透露,人物的五官清晰、照片的光線分明,會讓他更好的作畫,例如,外國人的五官較為立體,畫西洋片的電影看板可較快速抓住人物立體感。

隨著電腦輸出誕生,手繪電影看板產業逐漸沒落,傳統戲院也陸續歇業,謝森山以平和的心態面對世代變化,並表示,他依舊會把握每次傳承手繪電影看板技藝的機會,例如,參與「2023臺中眷村文化節」、東京「臺灣嘉年華展」展覽,進行現場彩繪活動,以及曾受邀在中壢光影電影館舉辦「繪聲繪影:經典電影手繪海報」特展等,希望將此世代記憶深植大眾心中,因為「手繪電影看板是我的生命」。

「畫出戲院歷史、電影靈魂」畫面中栩栩如生的人物、引人入勝的場景,皆是由在電影看板手繪行業超過1甲子的謝森山,一筆一畫構築而成。(記者劉昕翊攝)

謝森山分享,早期電影看板尺寸大,最困難的是等比例縮放,不失真的將圖像繪出,最後拼組成一部電影的看板,每個步驟皆須擁有豐富的想像力。(記者劉昕翊攝)

早期電影看板尺寸大,謝森山接到工作後,需經過挑照片、了解電影大綱再進行排版,並在參考圖和看板上標上格線。(記者劉昕翊攝)

無論海報顏色再多再繁雜,謝森山依舊使用白、黃、紅、藍、黑5個基本顏色調配完成。(記者劉昕翊攝)

當早期使用的油性美術漆停產,謝森山也持續走在手繪電影看板的路上,嘗試尋找替代顏料,最終成功以水泥漆作畫。(記者劉昕翊攝)

隨著電腦輸出誕生,手繪電影看板產業逐漸沒落,謝森山以平和的心態面對世代變化,並表示,他依舊會把握每次傳承手繪電影看板技藝的機會。(記者劉昕翊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