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後,在線教育能成為大學的主流模式嗎?

編者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上大學被認為是改變階層固化的少數道路之一,這個無論是在中國還是美國都是如此。但在美國,隨著高校,尤其是私立大學學費的飆升,大學已經成為了21世紀富人特權的又一象徵。不過,這場新冠病毒大流行也許會顛覆美國大學的商業模式,向網上教育進一步敞開懷抱。《紐約時報》的Hans Taparia對此進行了分析,原文標題是:The Future of College Is Online, and It's Cheaper

劃重點

上大學曾經是階層向上流動的一條可靠途徑

但現如今,它已經成為了21世紀富人特權的又一個象徵

到目前為止,大多數大學只是把在線教育貶低為一種業餘愛好。隨著病毒的大流行,它已經變成了一種備份計畫。

「平行」的網上學位可為大學就可以擴大自己的覆蓋面,令(學費)成本可削減成千上萬美元,從而創造出規模經濟。

為此,需要對大學的資源和活動進行重大調整。

這場病毒大流行為大學提供了一個重新構想教育的機會,這可能會讓大學再次成為向上流動的真正途徑。

四十年前,在美國,上大學是階層向上流動的一條可靠途徑。但現如今,它已經成為了21世紀富人特權的又一個象徵。在此期間,學費飆升了260%,是通貨膨脹率的兩倍。2019年,就讀四年制私立大學的平均成本超過了20萬美元。就算是讀四年制的公立大學,這筆錢也超過了100000美元。為了維持這些高昂的學費,現在美國排名前80的大學錄取的學生當中來自收入排名前1%的學生比收入排名後40%的學生之和還要多。與此同時,美國的大學還向富裕的國際學生敞開了大門,因為那些人願意為美國的品牌支付全額學費。

Covid-19即將顛覆這種商業模式。大規模的失業迫在眉睫,很可能會導致很多人負擔不起大學教育。由於美國現在已成為這場新冠病毒大流行的震中,同時由於對它的反應日趨混亂,因此許多學生都希望推遲入學。外國學生正在猶豫還要不要註冊,簽證和工作前景變得更加不可預期。在過去三年的時間裡,「特朗普效應」已經開始導致外國學生的入學率下降。

哪怕是最強大的學校也正在為最壞的情況未雨綢繆。擁有美國最大規模的捐贈基金的哈佛,最近宣佈要採取激進的手段來應對這一後果,其中包括了削減領導層的工資,凍結僱用人員,削減可支配的支出。其他大多數大學也被迫做出類似的決定,他們擔心,如果今年秋天仍繼續進行在線教學的話,學生會要求至少減免部分學費。

到目前為止,大多數大學只是把在線教育貶低為一種業餘愛好。隨著病毒的大流行,它已經變成了一種備份計畫。但是,如果大學戰略性地擁抱這一時刻,那麼在線教育就可以指數式地擴大訪問量,並可以大幅降低成本,同時還可以增加大學的收入——以一種更能不受衰退影響,不受政策影響,不受病毒大流行影響的方式增加收入。

要說明的是,今年3月在短短幾天之內匆忙轉到網上的行動進行得其實並不好。教職工被迫連夜調整課程計畫。寬鬆的隱私協議被「Zoom-bomber」(指無意間侵入Zoom視頻對話造成干擾的人)利用了。為了能繼續同步學習,那些逃回到相隔了好幾個時區的家的學生被迫延長時差感。毫不奇怪,不管是學生還是教職員工的體驗都有待改善。根據一項調查,超過75%的學生在下課後後並不覺得有高質量的學習體驗。

但是,這項調查沒有考慮到為了開闢新局面而進行的大量的積極努力,因為只有一場危機才可能成為革新的推動力。

紐約大學提斯克藝術學院的一位教授現在是這樣講授戲劇課程的,他讓學生用Oculus Quest頭戴設備在虛擬現實當中去一起進行 「表演」。斯坦福大學的一位音樂教授用軟件對他的學生進行訓練,這種軟件可以讓不同地方的音樂家利用互聯網流媒體來一起表演。教授們在開拓新方法,教育科技公司正在以前所未有的節奏開發平台,讓我們得以窺探網絡教育尚未被開發出來的潛力。當然,還有個事實我們不要忘記,那就是僅僅幾年以前,按照目前的規模朝著在線學習過渡還是不可想像的。

在病毒大流行之前,大多數大學其實對在線教育都是三心二意,至少沒有在戰略上對其敞開懷抱。多年來,大學一直都允許教授在網上提供一些課程,讓大家可以通過edX 或Coursera 等整合者進行訪問。但是願意提供自己最熱門最負盛名的學位的大學很少。網上拿斯坦福的MBA,麻省理工學院的生物學學位或布朗大學的計算機學位仍然不可能。

一方面,大學不希望被視為限制別人接受教育的機會,所以他們才涉足了這一領域。但是,要是完全對在線教育敞開懷抱的話,可能會導致很多教職員工變得多餘,降低那些學位的獨家性(含金量),並威脅到實體校園的存在,因為幾百年來他們已經給這個實體的校園分配了大量資源。

很多教育工作者對在線學習表示懷疑是有充分理由的。他們質疑那些以討論為基礎的,需要更加私密環境的課程該如何協調。他們想知道實驗室的工作又該和進行管理。當然,學生的體驗會沒有那麼的全面,這一點應該沒人質疑。但是對於那些看到價值所在的學生來說,大學不需要放棄面對面教學。

他們只需要為自己所有的核心學位課建立一個「平行」的網上學位。這樣一來,大學就可以擴大自己的覆蓋面,令(學費)成本可削減成千上萬美元,從而創造出規模經濟。

知名大學這方面的例子還不多,但很有啟發性,說明了這條路是行得通的。頂尖的工程學院喬治亞理工學院2014年推出了在線計算機科學碩士學位。這個學位的費用僅為7000美元(是相應面授課程費用的六分之一),現在該學校已有近10000名學生入學,令其成為美國最大的計算機科學課程。值得注意的是,在線學位並未蠶食麵授學位的收入來源。相反,它把自己具有很高聲望的學位課程面向了一個不同的人群開放,那些人大多是尋求職業技能提升的中年求職者。

類似地,2015年,伊利諾伊大學以22000美元的價格推出了網上MBA課程,這個數目僅佔大多數商學院成本的一小部分。為了提供一個網絡和體驗式學習的論壇(這對商學院的體驗至關重要),這所大學建立了一個微沉浸式的系統,學生之間可以通過這套系統建立聯繫,並在同地區的公司開展現場項目。

為此,需要對大學的資源和活動進行重大調整。教室需要配備新技術,以便可以同時向校園以及世界各地的學生授課。教授將需要接受培訓,學會如何有效地開展混合課堂教學。同時,要給大學提供很好的服務,讓他們形成內容製作的能力。現如今,幾乎所有理論性的內容,不管是化學,計算機科學還是金融領域的內容,都可以預先製作好並且有效地異步交付出去。這樣大學就可以聘請最受好評的教授成為這些課程作品的明星,從而實質性地提高教學水平。

這方面已經有很有力的例子了。比方說,大多數生物學教授都會發現,要想達到Eric Lander在麻省理工學院(MIT)開設的在線生物學入門課程的那種教學質量,製作水平以及啟發性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本學期這門免費課程目前有超過13.4萬名學生登記學習。

大學一旦建立好了自己的內容庫,就可以連續好幾年選擇從中調取進行異步的課程提供,而且可以同時針對面授課程和在線課程。對此學生可能並不在乎。但這可以為教授開展更多的現場互動提供機會。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的三個小時講座將成為過去。取而代之的是,典型的一天可能會分解為一個小時的會議,把重點放在解決問題,提問和回答或者討論上面。

很多大學對今年秋天重新開放面對面教學的問題上似乎都很大膽。但目前的商業模式會讓他們財務崩潰或面臨財務崩潰。但是,由財務需求驅動的一項倉促決策可能會是致命性的,而且無助於他們度過難關。這場病毒大流行為大學提供了一個機會,讓他們可以利用目前可用的各種工具和技術,圍繞著便利性和承受力對教育展開重新構想。這可能會讓大學再次成為向上流動的真正途徑。

譯者:bo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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