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呆症有哪些症狀？為什麼診斷困難？

文 / 曾子固
阿茲海默症和相關癡呆症影響著許多人——全世界有超過 5500 萬人，並且至少 美國有 650 萬人——我們中的許多人都認識或曾經認識患有此病的人。患有額顳葉失智症的演員布魯斯威利斯等名人的漫長診斷之旅讓人們意識到，找出這些破壞大腦的疾病的形式和原因是多麼困難。莎朗蓋納普(SHARON GUYNUP)發表在最新一期《國家地理雜誌》(National Geographic) 的<癡呆症有哪些症狀？為什麼診斷如此困難？>( What are the signs of dementia—and why is it so hard to diagnose?)指出，「癡呆症有許多不同類型，其表現取決於大腦的哪個部分受損。這是我們所做的和不知道的。」(There are many different types of dementia, and how it manifests depends on which part of the brain is damaged. Here’s what we do and don’t know.)莎朗‧蓋納普 (Sharon Guynup) 是一位國家地理探險家，也是威爾遜中心的全球研究員。她專注於野生動物和販運問題。
可以講述過去的故事，但對現在卻出奇地保守
從 70 歲出頭開始，有跡象表明史蒂夫·塞爾文已經不再是他自己了：他可以講述過去的故事，但對現在卻出奇地保守。他是一位著名的統計學家，已從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的教職退休。「我們認為這是焦慮或憂鬱，」他的女兒莉茲·塞爾文說。塞爾文的行為很容易被誤認為是其他心理健康問題，因為它是逐漸改變的，是失智症的症狀。莉茲說，這位教授善於隱藏自己日益嚴重的認知障礙，直到他無法做到為止。她的父親開始讓陌生人進屋。他重複了一遍。忘了他早餐吃什麼了。十年後的現在，他住在加州的記憶護理機構。
癡呆症是許多疾病或損傷引起的綜合症
英國劍橋大學神經科學家蒂莫西·里特曼說，癡呆症是一種由許多疾病或損傷引起的綜合症，這些疾病或損傷會破壞腦細胞並切斷連接腦細胞的突觸。它逐漸損害思考、推理、控制情緒和行為以及保持活動能力的能力。它嚴重損害了患者的生命，如果沒有幫助，患者甚至無法處理簡單的日常任務。數學天才史蒂夫·塞爾文（Steve Selvin）一度無法操作 ATM 機。
雖然它主要影響老年人，但「這不是正常老化的一部分，」里特曼指出。癡呆症的表現取決於大腦的哪個部位受損。有些表格在某種程度上是易於管理的。很少有是可逆的。洛杉磯雪松-西奈醫療中心的神經外科醫生 Wouter Schievink 表示，只有一種由脊髓液滲漏引起的類型是可以治癒的，而其他類型的治療選擇很差。「市面上的藥物很少，而且風險很高，效益很低。」
2019 年癡呆症造成了 1.3 兆美元的損失
護理的經濟成本是驚人的。世界衛生組織估計， 2019 年癡呆症對全球經濟造成了 1.3 兆美元的損失，這是最新的數字。大約一半的護理責任落在家人和朋友身上，其中大多數是女性，這造成了嚴重的情感和身體損失。
研究開始闡明其原因和風險因素——從遺傳傾向或生活方式選擇到傷害或其他疾病的連鎖反應。但還有很多事情仍然未知。
癡呆症常見症狀
風險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且早期症狀多種多樣。在許多人負擔過重、同時處理多項任務的社會中，有些人很容易被忽略：忘記東西、放錯地方、忘記時間或開車時迷路。但當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混亂狀態時——日常任務充滿挑戰，說話、記詞、處理金錢或目視判斷距離變得困難——診斷就會變得更簡單。
對某些人來說，性格變化先於記憶問題：人們變得急躁、焦慮、好鬥、悲傷或憤怒。他們可能會疏遠他人或做出不恰當或令人震驚的行為。
馬裡蘭州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布隆伯格公共衛生學院的研究員梅麗莎湯姆斯米諾蒂（Melissa Toms Minotti）表示：「癡呆症的衰退不是線性的。」她對癡呆症的了解既有專業的，也有個人的。對於她的父親理查德·湯姆斯和她在研究中心見過的癡呆症患者來說，「每一天都是不同的一天。」
阿茲海默症、路易氏體和血管性癡呆
最常見和眾所周知的癡呆症類型是阿茲海默症。研究人員估計，這可能會導緻美國約 580 萬例癡呆症病例。根據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的數據，到 2060 年，這一數字預計將達到 1,400 萬例。
這種疾病背後的兩個主要嫌疑犯是被稱為斑塊和纏結的蛋白質團塊，它們會損害和殺死腦細胞。一種稱為β-澱粉樣蛋白的蛋白質片段會累積成神經細胞之間的斑塊。纏結（另一種蛋白質 tau 蛋白的纏繞纖維）在細胞內形成。當神經細胞周圍有有毒物質時，它們就會死亡。
其他疾病或損傷透過直接或間接影響大腦而導致癡呆。超過一百萬美國人患有路易氏體失智症。這是第二常見的類型，其特徵是控制思維、記憶和運動的腦神經細胞中一種稱為α-突觸核蛋白的蛋白質異常沉積。患者也可能會出現反覆出現幻覺、震顫或僵硬、血壓、心率不穩定或其他自動身體功能障礙。
改變性格、社會行為和控制情緒的能力
高血壓或任何幹擾大腦血液和氧氣穩定流動的因素都可能導致第三種疾病，稱為血管性失智症。症狀可能突然出現或逐漸出現。雖然中風不一定會導致血管性癡呆，但「多次中風後，你的大腦就會死亡，導致你沒有足夠的健康組織發揮功能，」約瑟夫·科雷什（Josef Coresh）說道，他將在紐約成立新的最佳老化研究所。11 月，紐約大學朗格健康中心。
一種額顳葉失智症會損害大腦額葉，改變性格、社會行為和控制情緒的能力。另一個原因是顳葉（位於頭部兩側，靠近耳朵）受損，導致人們失去詞彙、說話困難或忘記日常物品的用途。與其他癡呆症一樣，它可能是遺傳性的，並且可能在中年早期發病。病毒感染，包括病毒性腦炎、流感和單純皰疹， 也與失智症、大量飲酒或腦損傷有關。里特曼說，發炎是一個因素。當病毒入侵、中風或頭部受到撞擊時，大腦獨特的發炎細胞會大量湧入並嘗試修復該區域。里特曼說，它們會留下疤痕，破壞正常功能並中斷腦細胞之間的連結。「可能是炎症導致這些蛋白質（大腦中）發生變化。」聽力損失影響大多數 70 歲以上的人，也可能導致失智症。某些處方藥也會帶來風險，包括用於治療胃灼熱、憂鬱、失禁、帕金森氏症症狀和其他健康問題的藥物。
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的是，現在的研究表明，許多人患有「混合性癡呆」，可能是由多種因素引發的，這可能部分解釋了為什麼個體之間的症狀有所不同。
我們知道什麼和不知道什麼
科雷什稱大腦為「最後的前沿」，因為它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器官。他將其功能與心臟進行了對比。「心臟是你可以觀察到的肌肉和管道。然而，大腦是一個非常精細的奈米級電化學機器。它是大規模網絡化的，有數十個核和數十億條路徑。」
關於大腦不同部分的功能以及它們如何連結在一起，人們已經了解很多。科雷什說，下一步是將化學變化與大腦網路變化和行為變化聯繫起來。里特曼指出，在顯微鏡下，您可以看到腦細胞內部和周圍某些蛋白質團的堆積。「這些蛋白質有什麼作用？到腦細胞？降低認知能力？」 他問。「這是癡呆症中價值百萬美元的問題。」
識別誰有風險
對於攜帶顯著增加阿茲海默症或額顳葉失智症風險的基因突變 的人來說，大腦功能的變化可能會在症狀出現前幾十年出現。為了弄清楚其他群體是否也是如此，里特曼和其他劍橋科學家分析了英國生物銀行的數據，其中包含來自 50 萬參與者的健康、遺傳、生活方式和精神敏銳度的信息。在排除那些被診斷為癡呆症的人後，認知測試揭示了神經功能衰退的線索，早在診斷前九年就可能出現。
科雷什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的一個團隊與國家老化研究所合作，採用了與英國團隊不同的方法。他們檢查了約 11,000 名 45 至 65 歲成年人的血漿，尋找某些蛋白質與認知風險之間的關聯。Coresh 說，他們鑑定了 32 種蛋白質，這些蛋白質可能在失智症發生前 20 至 30 年間就被發現。有些會影響血管疾病、對神經細胞有毒的發炎的過程，或影響神經細胞之間的傳遞。未來，這些蛋白質可用於篩檢高風險族群，並可能成為診斷和介入的早期指標。
如何預防癡呆症？
專家表示，雖然有既定的風險因素，但保護大腦健康和預防失智症是可能的，只要採取預防癌症、糖尿病和心臟病的相同習慣：營養飲食、體能活動、不吸煙、控制血糖 和血壓在檢查中。
一項為期三年的研究證實，中年時罹患高血壓與日後罹患失智症的風險增加有關。「幸運的是，血管疾病是完全可以預防的…高血壓和糖尿病是可以治療的，」科雷什說。他指出，「美國和歐洲的[人均]癡呆症發病率實際上正在下降，因為人們的生活更健康。」 一些估計表明，在過去 30 年裡，病例數每十年下降 15%。
里特曼提出了一個令人鼓舞的觀點。「我們在了解方面取得了良好進展，這可能會導致預防和/或治療，」他說。
但這並不能幫助那些目前正遭受這些完全改變生活的疾病折磨的人，也不能幫助他們的親人。梅麗莎·湯姆斯·米諾蒂 (Melissa Toms Minotti) 分享了她父親有關血管性癡呆的故事，以強調護理人員所承受的壓力、心痛和不可預測性。
照顧他的責任主要落在她的母親、兄弟和姊妹身上。她的父親在相對清晰的日子和記憶很少的日子之間搖擺不定。有時，他的老派紳士風度會演變成咒罵、暴躁的情緒。電話推銷員的收費出現在信用卡帳單上。他曾是大型建築項目的負責人，但有一天他在混亂中崩潰了，無法測量將一幅畫掛在牆上的位置。「簡單，簡單的事情，」她說。「每一次改變都會削弱他的能力，讓他的工作能力下降。」「我們都在某種程度上被這件事感動了，」她說。「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要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