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批綠「新威權」 好比佛印與蘇東坡

[FTNN新聞網]文/楊晶晶(資深記者、政論節目主持人、台大法學博士)

前台北市長柯文哲因涉及京華城案被收押禁見,全台密切「追劇」氛圍堪稱史無前例。民眾黨決定喊出要長期抗戰,劍指執政黨是「新威權主義」,用司法手段打擊政敵。但當今全世界都在批評中國向外輸出其威權主義種種作為的同時,此種將專有名詞當成捍衛清白的說詞,可能讓外界對台灣好不容易得來的民主產生誤會。

前台北市長柯文哲(中)因涉及京華城案被收押禁見,全台密切「追劇」氛圍堪稱史無前例。(圖/台灣民眾黨臉書)
前台北市長柯文哲(中)因涉及京華城案被收押禁見,全台密切「追劇」氛圍堪稱史無前例。(圖/台灣民眾黨臉書)

柯文哲在收押前一天接受外媒訪問時,也刻意將話題帶領至自己遭受司法迫害方向,稱「台灣花了三十年推翻黨國體制,而今司法卻成為政治工具」。對於民眾黨來說,在關鍵存亡時刻,最快速能凝聚支持者的政治操作,確實只能走這條「白布染到黑」路線。殊不知一個領袖與政黨的格局和能力,就點點滴滴在面對問題時的應對中顯露無遺。

既然民眾黨主動提及威權,若嚴格定義威權主義、威權體制,柯文哲與民眾黨本身的行為與運作,似乎更符合其意涵。

國民黨在當年威權統治時期,為了強化其政權統治的正當性,靠著由上而下的垂直結構來掌握地方派系、政商關係,表面看似權力分享,說穿了就是分贓政治,無論是拿情報交換也好、金錢利益也罷,只有「服從」才能得到最高權力機構的恩賜。在這種「恩庇侍從體制」的歷史背景下,誕生了許多黨營企業和「被特許」的民營大型企業,在侍從體制的政治經濟利益交換中,享有壟斷甚至獨占的市場絕對優勢。特殊「黨商關係」,使得權貴資本的傘形結構複雜又穩固,即便台灣民主化之後,依舊屹立。此次京華城案的主角威京集團主席沈慶京,便是由此發跡。

沈慶京靠著早期國民黨關係特許,生意上得以進入許多高門檻產業,四十歲時身價就破百億,還當過多年國民黨中常委,更進一步深入黨運作與政治人脈。為了延宕十幾年的京華城開發案,沈慶京費盡心力,歷經國民黨籍市長任內都不敢買單,獨獨柯文哲卻絲毫不避嫌與其發展密切關係,最終獲得柯文哲蓋章、史上最高的840%容積率。這不就是完全複製了從前威權黨國體制下的市場政商模式?當政者和財團壟斷了決策模式,侍從體制再現。

若從競選台北市長時開始,柯文哲就多次驕傲自詡作風如蔣經國,還曾說蔣經國時代的官員操守及政商關係的嚴格規範可為台灣的政治典範。顯然柯文哲完全被黨國體制下的教科書洗腦,被民主化和經濟開發的包裝蒙蔽,忘卻白色恐怖,以及當時的政商勾串、黑金蠻橫。柯文哲對於何謂威權、何謂清廉的建構,會不會從一開始就誤會了什麼?

而這樣的柯文哲,當他經營起政黨、當起政黨領袖,呈現在外界的樣貌,同樣帶著威權遺緒。

在政治權力的運作上,民眾黨就是權力集中的一人或一小群人的統治模式,看不出任何權力平衡模式。連同決策模式上,取決於黨主席一人的喜好,言論自由的程度,柯文哲說了算,若不滿意,歡迎離開;若黨主席不滿意,也請離開。一旦有事,放任黨內幹部公開批鬥、互推責任,也看不出任何公開透明、專業導向的接班人培育機制。這也能解釋為何從柯市府或民眾黨離開的幕僚們,時常毫不客氣地在媒體前不留情的反撲。柯文哲曾在號召小草上街頭時喊話:「威權若再現,革命就是義務」,換個角度看,那些從柯文哲身邊離開的人們,也是在進行某一種對威權政黨的革命?

此刻正是攸關民眾黨存亡的關鍵,建議柯文哲與民眾黨必須得先徹底自我檢視,一路走來是否成了一個走回威權懷舊卻不自知的政黨?否則依外界看來,在指控執政黨「新威權主義」的同時,柯文哲也成了自己最常提起的寓言故事「佛印與蘇東坡」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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