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點藍白對民調採計的3大歧見 除了「±3%還是3%」 這項算法也喬不攏

2024總統大選將於下周登記,備受矚目的藍白合推總統人選原訂今(18)日上午10時,在前總統馬英九基金會辦公室揭曉結果,但時間一到卻只見馬辦執行長蕭旭岑與國民黨代表入座,宣布雙方在過程中出現歧異將退回政黨協商,雖藍白都稱整合仍未破局,但眼看登記期程在即,藍白合最終能否成形讓人霧裡看花,且細究說法竟發現藍白從要採計的民調、對誤差範圍的認知,甚至對民調比拚算法的認定都有所不同,為此《風傳媒》也整理出雙方的3大歧見。

國民黨主席朱立倫、國民黨總統參選人侯友宜及民眾黨主席柯文哲,日前在前總統馬英九見證下,得出6點協商共識,同意由馬英九、國民黨及民眾黨各推1位民調統計專家,審視11月7日至11月17日社會各界公布的民調,以及藍白各提供1份內參民調的結果,並同意若超過統計誤差,由勝者得1點,若在統計誤差範圍內,則由「侯柯配」得1點,結果會在18日上午由馬辦公布。

然而,柯辦發言人吳怡萱昨日一早就發出5大質疑,認為6項共識對細節及規則並未說明,在結果出來前應先釐清樣本數、題型、民調發布單位、調查時間及發布日期、誤差範圍、不同組合比及占比等相關內容。藍白「民調記點制」共推人選機制,在細節有種種不確定因素下,也似乎提早預告了三方民調專家昨晚開會審視民調的不順利。

<cite>針對藍白合民調結果,馬英九基金會18日發出聲明稿。(戴祺修攝)</cite>
針對藍白合民調結果,馬英九基金會18日發出聲明稿。(戴祺修攝)

原訂今日上午在馬辦召開揭曉結果的記者會,時間已到卻僅蕭旭岑及國民黨代表入座,蕭旭岑透露,三方專家昨晚討論約5個半小時到今日凌晨,從會議開始之初,民眾黨就提出有3份民調不適合採納,雙方最主要的歧異點則是在統計誤差範圍;而後風塵僕僕趕到馬辦的民眾黨秘書長周台竹則說,為盡速促成在野整合,願盡快與國民黨展開協商。究竟藍白的「民調記點制」為何卡關?

【歧見1】應採計哪些民調?簡訊民調、純市話民調算不算?

據蕭旭岑說法,藍白昨日包括各自的內參民調在內,共提9份民調供三方專家審視,但民眾黨推派的求真民調公司總經理關智宇認為,國民黨提出的ETtoday民調是手機簡訊民調,且須是會員才能接收到簡訊,不具被動且隨機的抽樣性質,因此應剔除該民調。

關智宇續指,國民黨提出由東森新聞委託雨晴公司所做民調,是純市話調查,人口覆蓋率不足,且調查樣本有半數以上集中60歲以上人口,20至29歲人口占比僅1.24%。而國民黨提出的好好聽關鍵調查,則是提供資料完整性不足,僅是新聞稿未有樣本加權前後結果,並缺少完整問卷題目,且好好聽傳媒並未發布過任何調查資料,因此不應採用此民調。

<cite>文化大學新聞系教授莊伯仲(左起)、政治大學政治系主任陳陸輝、馬英九基金會執行長蕭旭岑、求真民調公司總經理關智宇,17日晚間參與藍白民調專家協商會前合影畫面。(民眾黨提供)</cite>
文化大學新聞系教授莊伯仲(左起)、政治大學政治系主任陳陸輝、馬英九基金會執行長蕭旭岑、求真民調公司總經理關智宇,17日晚間參與藍白民調專家協商會前合影畫面。(民眾黨提供)

對於民眾黨推派專家質疑ETtoday、東森新聞及好好聽傳媒的3份民調不應採用,朱立倫今日午間於記者會回應,學者專家一定會有各自看法,所以確實也有展開辯論,最終也決議先「擱置」,先就其他6份民調進行審視,但他也說,這3份民調並不是不採計,而是先擺在一邊。

【歧見2】誤差範圍怎麼算?±3%還是3%?

目前藍白最大的歧異點,在於對民調誤差範圍的認知,此一歧見也使得雙方對民調比拚結果有不同結論。朱立倫說,抽樣誤差要視樣本數才能決定,若樣本數越大誤差值就越低,這些他當天都有告知柯文哲,不要再討論讓幾個百分點,而是遵照每份民調的統計結果,且只要在統計誤差範圍內就是平手,柯願讓步屬侯柯配勝出。

依照國民黨認知,匯流新聞網的民調誤差範圍在正負2.17個百分點,侯柯配支持度為46.1%、柯侯配48.3%,加減誤差值後,侯柯最高可能為48.27%、柯侯最低可能為46.13%,等於侯柯與柯侯未超出誤差範圍,屬侯柯勝;同理,民眾黨內參民調誤差範圍在正負2.98個百分點,意即在正負絕對值下誤差區間為5.96個百分點,柯侯雖略勝但也未超出絕對值下的誤差區間,屬侯柯記1點。

但台灣競爭力論壇委託世新大學所做的民調誤差範圍為正負2.94個百分點,如果按國民黨認知,侯柯與柯侯若是差距在5.88個百分點內,應都屬侯柯勝出,但據國民黨自製圖表,在柯侯以5.19個百分點勝過侯柯的情況下,卻是屬柯侯勝出。對此,朱立倫解釋,這是民調專家計算結果,因為小數點有時會有所差異,因此最終判定是柯侯勝。

<cite>國民黨統計的藍白合民調結果。(國民黨提供)</cite>
國民黨統計的藍白合民調結果。(國民黨提供)

針對國民黨主張將誤差範圍的正負百分點區間視作誤差值,民眾黨陣營主張可以禮讓的誤差範圍,則是侯柯對上柯侯的絕對領先值,是在民調誤差範圍數字的絕對值之內,意即柯侯只要贏超過誤差值就算贏。柯辦發言人陳智菡指出,若照國民黨版本,柯文哲等於要禮讓誤差值2倍,使藍白雙方對6份民調記點後是5比1或3比3,呈現截然不同的結果。

陳智菡表示,朱立倫很堅持統計誤差正負值,提出3個、6個百分點或正負2倍等說法,但若就科學統計來看,柯侯與侯柯比較並非互斥選項,兩著間彼此有高度重疊性,因此在統計學裡還要再參照變異值,誤差值比柯文哲禮讓的3個百分點還更低。柯辦總幹事黃珊珊則補充,柯侯、侯柯對賴蕭變異值會比一般誤差範圍小,柯文哲讓的真正比誤差值多。

【歧見3】侯柯配vs柯侯配的差距怎麼算?要先比較和賴蕭配的差距嗎?

不過,細察民眾黨統計圖表,又發現藍白竟連對算法認知都有落差。相較國民黨以侯柯減去柯侯的差距進行比較,民眾黨則是先算出柯侯對上賴蕭的差距,以及侯柯對上賴蕭的差距,再計算前述2個數字的差距,因此在匯流新聞網的民調中,柯侯領先侯柯的幅度為4.6個百分點,已超出該調查的誤差範圍正負2.17個百分點。

陳智菡解釋,由於明年大選在野陣營是要整合出最強候選人,且要戰勝的是賴蕭配的組合,因此民眾黨才主張讓柯侯、侯柯先與賴蕭進行比較後,再展開第二階段比較看柯侯與侯柯,哪組才是在野最強組合;但朱立倫質疑,調查的信賴區間曲線不同,會造成2個不同的誤差範圍,對比就是侯柯與柯侯互比,這樣的規範才是外界普遍認同。

<cite>民眾黨計算的藍白合推總統人選「民調記點制」計算結果。(民眾黨提供)</cite>
民眾黨計算的藍白合推總統人選「民調記點制」計算結果。(民眾黨提供)

至於讓藍白陷入癥結的誤差範圍究竟應如何計算?國民黨北市議員游淑慧說,侯柯若贏超過誤差範圍就沒問題,唯有侯柯輸的百分點在誤差範圍內才有問題,所謂誤差範圍正負3個百分點,區間是6個百分點沒錯,但不會加總就變正或負的6個百分點;師大政研所退休教授曲兆祥則說,「沒有一份民調可以承認正負加總居然誤差可以達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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