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無法紀的交易員、經驗老到的稅務律師、頭角崢嶸的數學奇才……他們從歐洲國家劫走2兆元

他們被形容為「洗劫歐洲的人」，從歐洲多國的國庫──也就是納稅人荷包──劫走至少600億歐元，堪稱一場「世紀搶案」。他們不舞刀弄槍、不使用暴力，而是在全球金融重鎮──倫敦金融城──營營苟苟，號稱是「衣冠楚楚的組織犯罪」。

英國《衛報》（The Guardian）報導，時值英國脫歐（Brexit）亂局歹戲拖棚，英國人似乎也淡忘這樁家醜。但是歐陸受害諸國對這群「膽大妄為的交易員、經驗老到的稅務律師、頭角崢嶸的數學奇才」誓言追根究柢。19日，一名英國前投資銀行家在德國波昂（Bonn）受審，並且首度向公眾揭露他們如何在人性貪婪中越陷越深。

「似有實無」的Cum-Ex交易

席爾茲（Martin Shields）現年41歲，是「Cum-Ex交易」的始作俑者之一，他與共犯戴厄波（Nicholas Diable）被控在2006年至2011年之間，以這種手法犯下34次嚴重稅務詐欺，讓德國政府損失4億5000萬歐元，自己則賺了1200萬歐元。

什麼是「Cum-Ex交易」？這個詞語源出拉丁文，意為「似有實無」（with-without）。簡而言之，就是交易員在一家公司股權登記日（record date，通常是除息日的下一個工作日）的當天或前一天進行高速交易，讓政府以為自己對脫東重複課徵資本利得稅（capital gains tax），因此進行退稅。

金融專家比喻，這就像一對夫妻明明只有一名子女，卻向國稅局申報多名子女的免稅額。席爾茲和共犯們靠這種手法賺得盆滿缽滿，並以「我們並未違法，只是鑽法律漏洞」自我安慰。

追求利潤最大化，渾然無視於道德與法律後果

席爾茲以親身經歷說明倫敦金融城（City of London）的業者如何從英國高等學府召募最菁英的科學、工程與數學人才，以高薪鼓勵他們為公司追求利潤最大化（maximum profit optimisation），渾然無視於道德與法律的後果。

他說：「其中一種作法就是稅務最佳化（tax optimisation）：千方百計避稅，並且利用任何找得到或想得到的漏洞。這不是少數人的秘密勾當，大銀行與其客戶幾乎是如此要求，而且是明白、公開地要求。」

投入驚險刺激的金融交易世界，億元豪宅到手

席爾茲曾經是數學神童，在牛津大學（Oxford University）主修工程，副修經濟學與企業管理，畢業之後進入投資銀行「美林」（Merrill Lynch）。他在工學院的120位同屆同學，幾乎也都投入驚險刺激的金融交易世界，只有5人進入工程界。

2006年，席爾茲進入設籍直布羅陀（ Gibraltar）的投資銀行「Ballance Capital」，開始從事Cum-Ex交易。2010年，30歲出頭的他在倫敦買下一幢970萬英鎊（新台幣3.8億元）的豪宅；不久之後他又撒下600萬歐元（新台幣2億元）在愛爾蘭首都都柏林（Dublin）置產。

德國318億、法國170億、義大利45億、丹麥17億、比利時2億

Cum-Ex交易到底造成歐洲國家多少損失？德國財政部是頭號苦主，大約318億歐元；其他「大戶」包括法國（170億歐元）、義大利（45億歐元）、丹麥（17億歐元）、比利時（2億歐元）。這些錢原本可用於修築道路、興建醫院、成立社福機構……

2017年，德國一個非營利性的調查新聞機構「CORRECTIV」首度直探Cum-Ex交易的貪婪深淵，相關司法調查與審判工作目目前還在進行，最快明年才會落幕結案。席爾茲可能會被判刑10年，他選擇與檢方合作，期盼能獲得減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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