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不確定疫情中的變色龍

新冠疫情影響下,到底多少人會感染?有沒有疫苗?會死多少人?對政客來說可能不是最重要的,它似乎都沒有比自己的權位會不會旁落,競選連任會失敗還是會成功更令人擔心;對有能力「隔離」富人來說,他們最多只是關在家裡看電視、喝紅酒,無聊一點罷了;而對資本家,他們更擔心的是產業甚麼時候重新開張,股票下跌了多少。疫情過後的百年,我們的子孫後代會如何看待我們這一代的所作所為呢?

《柳葉刀傳染病》(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5月15發表的〈Riding the coronacoaster of uncertainty〉社論,對產官學界在疫情中像變色龍一樣的形象,做了深刻的分析。文中指出,在過去的十年中,所有關於傳染病的報告、建模和演習(desktop exercises) ,眼界都致力於為下一次大流行做準備,而新冠在世界傳播後,其後果更是令人無法預料的。在狹窄的學術圈之外鮮為人知的科學家,如今已成為家喻戶曉的名字,並在媒體和社交媒體上受到稱讚和侮辱(lauded and vilified)。Twitter上出現的一些人,在幾個月前仍還只是歐洲關係或憲法方面的專家,現在卻成為熟練的傳染病流行病學家。在不必提出可供審查的數據之情況下,新知識的積累居然是通過社群網站的推文,政治上搶鏡頭的表現出來,透過對不同的粗稿嚴重誤解以及媒體簡報來公諸於世,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科學家配合政客做出「瘋狂表演」

我們目睹了備受推崇的科學家的瘋狂表演,他們被政客在危險紛爭臨危受命,政客迫切希望從自己的無能中解脫出來。關於新冠的起源,出現很多受政治「啟發」的曲柄串謀理論。也許更可預測的是,各國政府為緩解新冠而採取的措施同時被批評為反應不足和反應過度。而且,隨著這些政策發揮出預期的效果,「恢復正常」的過早呼聲越來越高。

儘管響應新冠的決策被標記為「受科學指導」,但該疾病的許多方面影響了尚未形成科學共識的政策。例如,關於自然感染的免疫是否可以防止重複感染的討論很多。其他冠狀病毒的經驗顯示,儘管確實會產生保護性免疫,但它也會減弱。如果對於新冠的研判為真,那麼圍繞所謂「豁免護照」的政策效果為何仍尚不清楚。至少,因自身免疫狀況而從事業務的人們,仍將需要經常接受重新測試。

家庭、工作場所和學校比旅行、公共交通更易受染

戴著口罩的功能價值尚不清楚,但作為放鬆交通距離限制的一部分,各國政府基本都建議在公共交通工具或購物時要求民眾戴上口罩遮蓋臉部。但是可以確信,與旅行或城市休閒接觸相比較,其實家庭和工作場所更可能是病毒傳播的場所。因此,從邏輯上講,在旅行時戴上口罩的建議應擴展到工作場所本身。許多政府也已將學校關閉作為大流行應對措施的一部分。相對於其他政策,為了收集更確定的數據以指導未來的長期政策,可能還需要分階段,仔細監控學校的重新開放。

新冠排擠了流感、新生兒免疫、艾茲、結核病、瘧疾等

更重要的是,從先前的爆發中預測到,新冠正在對其他疾病的治療產生影響。在The Lancet Infectious Diseases 5月號中,報導了大流行性「流感」在一些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家中,因新冠的排擠,切斷了常規和大規模疫苗接種行動,而美國和英國的嬰兒免疫接種也正在發生這種情況。另外,最近的一份報告估計,與沒有大流行的情況相比,新冠防疫的激化反應,對衛生系統的集中要求,將使艾滋病毒死亡人數增加多達10%。在高發病地區的5年內,結核病佔20%,瘧疾佔36%。流行病應也已經影響到非傳染性疾病的護理,由此帶來的經濟下滑將對慢性長期健康產生影響,對精神健康的影響可能最嚴重。

政策應對措施必須考慮到科學上的不確定性,同時要在新冠對衛生保健資源提出的要求,與大流行控制措施的長期經濟和健康影響之間取得平衡。在工業化,人口稠密的國家中,特別是德國和韓國因對新冠的反應而受到讚譽,該反應基於廣泛的測試,接觸者追踪和隔離。但是,這些病毒並未在這些地方消失,因為放寬限制,令人擔憂的跡象是,病毒的蔓延有所增加。不受該疾病影響的全球人口百分比可能仍是一個數字;未來的再度爆發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嘉玲」光臨的次數提高,不該自我感覺良好

簡單說,包括台灣在內,因「嘉玲」光臨的次數提高而自我感覺良好的國家,都必須重新提出政策,以勉強形成共識,比如:我們必須在數年而不是數月內計劃新冠。即使明年有了有效的疫苗,全球推廣至少也要花費同樣長的時間。正如世衛組織自該病首次出現以來所呼籲的那樣,政策必須在國際上進行協調,並且必須認識到「放棄控制」(abandoning control)和「永久封鎖」(eternal lockdown)都不是健康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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