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虐童致死案看盡官員和社福的問題

新北幼童「剴剴」遭虐死案,引發輿論界撻伐,其中存在太多問題,從民間到官方,從行政到立法,都難辭其咎。

新北幼童「剴剴」遭虐死案,經新北保母爆料後,不但引發輿論撻伐,更造成新北市政府、臺北市政府、兒福聯盟、衛服部等官方、民間機構各說各話,沒有單位承擔責任,保母被上銬收押也引發討論,國會更是提出修法加重刑責的議案。

這個案子從源頭就充滿爭議性,男童母親原為受刑人,因懷孕保外生產,生下男童後便逃亡,失去母親照顧的男童成為「人球」,雖不至於被丟來丟去,但一直沒有真正的歸屬,以至於造成後來的憾事,問題的癥結就是一開始男童缺乏一個完整的家庭,沒有父母的照顧,男童注定悲劇的人生。

其次,二○二三年九月前,男童都是由新北一名保母照顧,保母也有收養的意願。但自從改由兒盟接手照顧後,便必須由與兒盟的保母照顧,但新北保母並非兒盟合作對象,無法繼續照顧,男童於是改由台北市劉姓保母照顧,也是在劉姓保母照顧期間喪命。或許,我們可以說,這就是政策殺人。政府政策規定完全是紙上作業,看不到現實面的問題,也沒有適時適度調整的彈性,既沒有讓新北保母加入合作的彈性,也沒有對臺北劉姓保母進行嚴謹審核,顯示僵化的規定無法保障兒童生命安全,讓一條幼小的生命無辜消失。據查兒福聯盟「育兒新北站社工」的起薪比行政院所訂金額少了二六五元,社工的低薪加上龐大工作壓力,恐也是造成事故的原因之一。

身為業務主管機關的衛福部,應在事件發生的三十天內完成調查報告,但衛福部回應,此案通報時已死亡,便已進入司法程序。在立委要求到立法院報告後,全案檢討說明不到二頁,遭民眾黨立法院黨團總召黃國昌批評這份書面報告完全就是在鬼混,既沒有還原真相,也沒有檢討責任。幼童出養、社工考核、社工訪視、案件調查、死亡真相、責任歸屬、社工人力、社福資源、社福預算……,由小到大,每一項都是衛福部無可旁貸的職責,每一項只要寫上三行字,也不只二頁了。衛福部的官僚心態與玩忽職守,由此可見一斑,這個政治責任必須有人負責。

身為人民喉舌的立法院,受理了二件與虐童相關的請願案,二○一九年由一位謝姓民眾提案:「虐童事件頻繁,建請加重兒童福利法之刑責」;二○二一由某法律事務所提案:「虐童事件頻傳,受害者與日俱增,建請修正兒少相關法案」。但該二案直到二○二三年十二月六日,第十屆立法院任期屆滿前,衛環委員會清倉積案,才倉促對二案作出「決議:不成為議案」,罔顧請願人的用心,間接造成今日之後果,立委的怠忽職守,亦不可原諒。

面對社會輿論譁然,已有立委主張修法,虐童致死案必須加重其刑,最重可判死刑;也有網友在公共政策網路參與平台發起連署提案,於刑法二七一條增設虐童致死者,唯一死刑。僅一天時間便達到附議門檻,主管機關必須在五月十四日前回應此案。

臺灣不管自然或不自然死亡,每天都在發生,但是一個小生命的消失之所以會造成這麼大的風波,就是因為其中存在太多問題,從民間到官方,從行政到立法,都難辭其咎。人民對這些積弊多年的問題都已經看不下去了,如果政府再裝聾作啞,官僚傲慢,必定會引發更大的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