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寧德畬族「三月三」節俗

▲畬族烏米飯。

「三月三」是中華民族傳統的「踏青節」，亦是畬族的傳統節日，原與清明的祭祖、掃墓相連。後經演變，各地內容不一。《辭海》云：「有的作為專祭死後不滿三年的亡魂（又稱新魂節），有的拜山神，有的祭五穀神或農神，有的紀念英雄等，有些地方同時有廟會和歌圩等活動」。這一天對廣大畬民來說具有重要的意義。每年的「三月三」，周邊村寨的畬民就會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以他們獨特的形式慶祝自己的節日。

畬族「三月三」節俗主要包括以下內容：

一、「三月三」盤歌會

歌謠是畬族最主要的文學樣式。畬家以歌代言，以歌敘事，以歌抒情，以歌表志。歌謠觸及畬族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包括平時勞作、日常社交、人生禮俗、宗教儀式、節日活動等。每逢「三月三」，畬民就三五成群相互對歌。有的在半路上就攔住對方唱起《攔路情歌》；家裡來了客人，畬民就會唱起《迎客歌》。尤其是男女青年相互對歌十分精彩，演唱的曲目涉及很廣，有把這種對歌稱作「比肚才」的《祖公歌》《盤駁歌》《十八帝》等；也有小說歌《鍾景祺與雷萬春》《藍佃玉》《奶娘傳》《鍾良弼》等；還有許多由漢族戲曲故事改編的《梁山伯與祝英臺》《平貴回朝》《西遊記》《白蛇傳》《孔明祭東風》《秦香蓮》等；此外，還有內容廣泛、由畬族人民隨口編出的雜歌，有敘事的、有詠物的、有抒情的，如《十二生肖》《十二月歌》《五更想娘》《十賢歌》《鳥名歌》《花名歌》和畬民新編的《山哈不離共產黨》《兩個文明記在心》《迎新年唱新事》等歌曲。

畬族是一個喜愛唱歌的民族。畬族歌謠是畬族人民社會生活的藝術化反映，畬歌獨特的魅力吸引了外面世界驚嘆的目光，格外受到各級媒體的青睞，眾多鏡頭在這裡聚焦，給畬村畬寨帶來了熱鬧與歡樂。

畬家善山歌，也善民間器樂。「三月三」是傳統的喜慶日子，於是畬民就由四人或七八人組成畬族鼓吹班，吹吹打打，為節日增添熱鬧氣氛。畬族鼓吹班最多八人，俗稱「大吹」，除嗩吶外，還有胡琴、笛子、月琴及打擊樂鑼、鼓、鈸等。最少為四人，俗稱「小吹」，一人可兼二種樂器。

二、畬族烏飯節

「三月三」民俗節，又稱「烏飯節」或「對歌節」。民國年間劉錫蕃所著的《嶺表紀蠻》記載：「三月三染烏飯祀祖先」。同時期王韌所著的《建德縣誌》記載：漢區「四月八（農曆）造青精飯相餉，謂之『烏飯』……畬客亦有烏飯，乃於三月三日（農曆）取柴汁和米蒸之。」明萬曆《建寧府志》記載：漢區「烏飯，取南燭木莖葉，搗碎漬米為飯，成紺色以食，且各相饋遺，俗謂目連。是日作此供母，故效其然。」但畬族烏米飯的傳說、製法均與上述記載相異。

有關畬族烏米飯的傳說較多。其一，每年的「三月三」為米穀生日，畬民要給米穀穿上衣服，故塗上一層顏色，祈祝豐年。

其二，「三月三」時蟲蟻大作，畬民吃了烏飯，上山下地不怕蟲蟻。

其三，古時畬民與敵兵交戰時，敵人常來搶米飯，畬民故意將米飯染黑，敵人怕中毒不敢問津，畬民便可安穩吃飯，以養精蓄銳打敗敵兵。

其四，唐代畬族英雄雷萬興被關在牢里，其母送的米飯常常被獄卒搶去。雷萬興讓其母將米飯染黑，從此，獄卒再也不動烏飯。後雷萬興越獄，於農歷三月初三戰死沙場，族人每年以烏飯悼念他。

其五，唐朝畬族英雄雷萬興率畬軍抗擊官兵，他們被圍困在大山裡，糧食斷絕，以烏稔果充飢度過了春荒，並取得反圍剿的勝利。此後，雷萬興回軍營吃其他食品都感乏味，三月初三時他想吃烏稔果，就吩咐兵士出營採擷。可是，此時烏稔尚未開花，兵士只好采些烏稔的葉子回來，有人出主意將烏稔葉和糯米一起炊煮，結果糯米飯呈烏色，且味道俱佳。於是，雷萬興下令大量製作烏飯，以紀念抗擊唐軍的勝利。從此，此風俗衍成，並世代相傳。

如今的農曆「三月三」也是畬族的烏飯節，畬族男女踏青歸來都要采回一種叫做「粘米烏」（烏稔）的植物葉子，其搗爛之後熬成的湯汁用於浸泡糯米，蒸熟後即為「烏飯」。烏飯藍黑油亮，香軟可口，富含營養，是一種極具地方和民族特色的保健美食。

三、畬族巫舞

巫舞是畬族從古保留至今的民族舞蹈。農曆三月初三，畬寨會請畬族巫師為全村畬民祈神賜福。巫師吹著「龍角」上場，那激昂高亢的「哈魯魯，哈魯魯」，那剛勁有力的旋轉，那模擬蹈海踏浪的舞步，那神秘變幻的「手訣」，還有那悠揚拖腔的低吟淺唱，都極富「畬味」。拂去巫師身上的神秘色彩，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古樸而不失優雅的民族舞蹈。

四、金斗洋武術競技

福安市康厝鄉的金斗洋村是大陸聞名的畬族武術之鄉。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金斗洋畬拳形成「一疾二硬三力」的特色，具體特徵如下：

（一）形威。常配合穩健的步法，氣勢雄壯的震腳，以威懾敵手，達到從心理上戰勝對方的目的。

（二）力猛。除一整套傳統的戴石帽、劈樹樁、插竹把、抓石豆腐等訓練功法外，也重視氣與勁的配合。發勁時，藉助積蓄的「氣」將「力」猛烈催發，常伴有「咳」「嗨」的吼聲，以助發力，爆發出拳的威勢。

（三）馬實。演練時步法穩健，固如磐石，很少有高踢和跳躍動作。除練徒手「坐樁」和「拖樁外」，還常肩頂石鎖，身穿沙衣，腳系石磨等進行「坐樁」和「拖樁」的練習，以求表現出步如「落地生根」樣的穩定。

（四）手狠。金斗洋畬拳以指法和掌法最為多見，且招招實用，攻擊敵人要害。演練中有一指點穴、二指摸珠、二指鎖喉、三指挑襠、四指插脅、五指抓拿手法。此外，「鐵沙拳」「竹把功」等操指掌的硬功，也極具殺傷力。

五、畬家寶塔茶

喝寶塔茶原是畬族婚嫁過程中女家招待親家伯的茶俗，詼諧生動，妙趣橫生。閩東是中國茶葉之鄉，產茶歷史悠久，茶文化內涵十分豐富。喝畬家寶塔茶是流傳於閩東畬族群眾婚嫁禮儀中的一種飲茶習俗。新娘過門之前，家嫂們要向前來接新娘的親家伯敬「寶塔茶」，她們像耍雜技一樣，用紅漆樟木八角茶盤將五大碗茶呈疊羅漢式疊成三層塔狀：一碗做底，中間三碗，圍成梅花形，頂上再壓一碗。飲茶時，親家伯要用牙咬住「寶塔」頂上的一碗茶，以雙手挾住中間的三碗茶，連同底層的一碗分別遞給四位轎夫，自己一口飲幹咬著的那碗熱茶，才算功夫到家。要是把茶水洒了或倒了，就會遭到親家嫂們的奚落。如今，這獨一無二的寶塔茶也已走出畬山畬寨，登上大雅之堂，豐富了閩東茶文化的內涵。

二○○五年十月，「寧德畬族三月三節俗」被福建省政府列入第一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資料由福建省寧德市宣傳部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