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富陽》舊日同儕終須見,哪能上樓去避愁!

程富陽》舊日同儕終須見,哪能上樓去避愁!
程富陽》舊日同儕終須見,哪能上樓去避愁!

【愛傳媒程富陽專欄】杜甫在《贈衛八處士》詩裡的開頭寫到:「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少壯能幾時?鬢髮各已蒼!」把老友久別重逢,滄海桑田,和「別易會難」的感受,可說寫的是入木三分,扣人心弦。

當年安史之亂已延續多年,雖然兩京已經收復,但叛軍仍猖獗,烽火猶肆虐;這時詩人路過西岳華山,碰到居於山林的老友衛八,老友雖也不好過,但仍急呼子女為這位昔日舊友盡量張羅好吃的,讓這位老是處於飢餓的詩人,可說是感激涕零,在當晚就寫下這首悲喜交集的文章送給衛八,而這篇文章的內容,竟激起千年以降,所有經歷久別重逢老友們心中的那份溫情。

我們自然沒有經歷詩人那種烽火連三月,老友相見白髮蒼的淒涼慘境;但從民國69年8月進入政戰學校新聞系,一直到民國73年11月畢業投入部隊的整整39個年頭裡,幾乎前4分之3的時光,同學們也都忙於職場上的奔波,直到退休後,大家才有時間吆喝聚敘,一嚐那「老友重逢憶舊時」的滋味。

記得本班同學自73年畢業後,直到104年,才由丘宗誠同學在台南辦了本班第一次的同學會;當年承蒙他熱心綜辦,讓同學們品嚐了不少台南在地美食,還安排大家參訪「奇美博物館」,我特地寫一篇《南台灣文化的『領頭羊』— 奇美博物館》,除貼於Fb上,也集錄在我自行編撰印製的《富陽隨筆之2》,以為紀念。

第二次的同學會,則由我接辦,係在107年假台北的「隱膳私宅料理」辦理,雖只是純粹聚會,不過當年的系主任,也是本校5期的蔣金龍老師,親自蒞席,師生暢敘悠情,同感盡歡;我再寫了篇《悠悠歲月,師生情長》,除登錄在107年的《復興崗新聞人》上,也收錄在《富陽隨筆之3〉,也算是為本班同學聚敘,留下一絲飛鴻踏雪的逸趣。

至於108年第三次的同學會,則由自國防部軍事發言人室退役的蘇東隆同學憑辦,謂之「中部科博之旅」,唯個人因當時有事,無緣參加;但事後,看到大夥兒由東隆兄引導,盡興暢遊了「台中科學博物館」,我雖未踏履,也算是心領神會。

但自本班第三次同學會迄今,因世紀「新冠疫情」肆虐,大家足足憋了4年有餘;雖沒如杜甫詩中「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那麼嚴重,但大家心泛幾分「少壯能幾時?鬢髮各已蒼。」的感觸,倒也一點不假。也因此,應同學呼籲,我再度以台北地區,綜辦第4次的新聞系B班同學會,以期前幾次未能參與的同學,皆能鮭魚返鄉,重返班聚,一起重溫那「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的舊趣回憶。

曾在5年前出席本班同學會的蔣金龍老師,由於已在二年前遷居花蓮,我雖親自Line與電話聯繫,唯未見老師閱讀回應,我想老師應是年長,已不適再長途跋涉參加一般的聚敘,我只好留言說,爾後若有機會,當親自前往拜會他老人家;但當年擔任我們4年導師,也是21期的徐蕙萍老師偕同同期的先生李金門,與當年任業科系第5連輔導長的25期李紀岡學長,都應邀出席本次同學會,更為今日之聚,增添幾分師生同樂的溫馨。

回想民73年畢業後,我們19位同學各奔東西,各自經歷了如「弓之張弦、劍之出鞘、風之狂飆、酒之醇飲」的年輕張狂;也各自品嚐了如「朝露滴逝、榆葉散落、彎月昏暗、壯年遲暮」的無情歲月;在軍旅28年中,我個人駐防過兩趟馬祖,兩年金門,一次澎湖,及兩次中東約旦軍事交流,為我平凡的軍旅年華,墊鋪了一段多姿的人生。

如今同學,39年後的第4次再聚重逢;包括克雄、明廣、有清賢伉儷、宗誠、國策賢伉儷、國雄、忠孝、兆惠、立源、台明、昆田及我與內人,都分從八方而至,不禁讓人深泛「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的感觸。辛棄疾曾有「欲上高樓去避愁,愁還隨我上高樓;經行幾處江山改,多少親朋儘白頭!」的詩句,以描繪紹華老去的時光驟變,令人唏噓!

但40年過去了,本班同學們的ㄧ雙赤足,俱都走遍了無數山河,一顆腦袋瓜子也憑添了許多白髮;然大夥兒卻咸認「舊日同儕終須見,哪能上樓去避愁!」雖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雖說流年穿暗渡,往事月空明;但一通電話,一則Line,總能讓一群故友,一段舊誼,由八方再行匯聚一堂,讓昔日歡愉的時光,再重新燃起一股「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的同儕情誼,真是叫人如何激情抑止!

作者為退役上校,目前為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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