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過苦過不被看好過 米可白敲金鐘難忘黃秋生調教:妳會是下一個影后!

窮過苦過不被看好過 米可白敲金鐘難忘黃秋生調教:妳會是下一個影后!

作者: 吳 小帽

「我是米可白,我是一個演員,謝謝你們看到我的努力。」這是米可白去年以《牛車來去》拿下金鐘女配角時的感言。從不被看好到拿獎,她還想謝謝黃秋生:「他讓我知道拍戲是很棒的一件事。」

從兒童台「葡萄姐姐」出發,歷經改名、當通告藝人、拍戲等不同階段,米可白明年出道將滿20年。得獎時,她在台上高喊:「媽媽我為你爭光了!」因為19歲那年她從鹿港北上,媽媽是家裡唯一支持她的人,「我偷偷報名兒童台的甄選,我爸都不知道;上來台北很辛苦,也是媽媽默默支持我。我後來變成通告藝人米可白,別人不相信我,但我媽媽永遠覺得我是最棒、最好的,她給我很大的力量。」

「剛開始,我只是想要改善家境。我們家在鹿港開餅店,20年前觀光客很少,從小看我媽媽要養活我們很辛苦,就想到台北打拚。」米可白說,當時有個製作人問她「為什麼要當姐姐?」很多人的答案是「喜歡小孩子、小朋友很可愛」,但她很誠實回答:「因為我要賺錢,我想改善家裡的生活。」

現實總是和理想有差距,當「葡萄姐姐」的前三年,工作日通常早上六、七點進棚,要打掃、帶團康,陪小朋友上廁所,「小朋友上完廁所說屁股髒髒,我就幫他們擦屁股。」一直到晚上十點收工,一天的薪水差不多八、九百元,三年後調成一千元,「但並非天天都有班可上,所以每個月收入打開一看,都少得可憐,我媽還要塞錢給我,讓我覺得很難過。」

五年葡萄姐姐(右二)生涯,是米可白演藝事業很重要的起點。(圖片來源/米可白)
五年葡萄姐姐(右二)生涯,是米可白演藝事業很重要的起點。(圖片來源/米可白)

她記得有一次去幫人過生日,到了現場打開皮包發現只剩一百元,戶頭裡也沒有錢;離開生日會時已經到很晚沒有捷運,她只好跟草莓姐姐借錢,坐上計程車後跟司機說:「大哥,請你跳錶跳到150元後放我下車。」下車後,她淋著雨走路回家,心想:「我到底在搞什麼鬼?我是不是該放棄、回鹿港當個糕餅千金就好了?」但她毅然決然轉念「既然我離開家,我就一定要有所作為才能回去。」

通告藝人初期 臉撞汽球、口吹蜘蛛

五年「葡萄姐姐」生涯,從一開始在台下提示小朋友動作,到第一次上台表演跟小朋友互動:「表演結束回去我就哭了,覺得這是一個很神聖的工作,因為看到小朋友們手舞足蹈那麼開心,我才發現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能帶給小朋友歡樂。」現在,即便她的身價今非昔比,但依然在公視台語台跟蔡昌賢搭檔主持兒童節目《非常了不起》,跟小朋友講台語,「我台語爛到爆炸,但我很開心。」

米可白(左)家在鹿港開餅店,媽媽是她北上打拚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圖片來源/米可白)
米可白(左)家在鹿港開餅店,媽媽是她北上打拚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圖片來源/米可白)

為了讓自己有不同的發展,從前的「葡萄姐姐」換了個藝名「米可白」開始上通告:「剛開始,棚內節目都沒有人要找我,我能上的就是外景節目。我怕高,他們就找啦啦隊來把我拋高;玩『老漢推車』遊戲,我的腿被舉起來,大熱天撐著雙手在軟墊上爬,整個燙到不行;臉撞氣球一次連撞26顆;對著長長的管子吹氣,管子裡面有蜘蛛會爬過來⋯⋯」

一整天下來,通告費三千元,但米可白說:「我什麼節目都上,只是為了曝光,為了讓觀眾看到我。」後來有機會上《康熙來了》,自認反應不如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插話,但米可白感謝小S經常丟球給她:「可能因為我很真實,觀眾覺得很可愛,慢慢地從一個月只有三個通告,變成十到15個通告,生活也在這個時期開始有改善。」

通告跑了五、六年,米可白開始有機會客串戲劇演出,過往兒童台的訓練卻在這時候成為阻礙:「因為當姐姐,每個動作都是算好的,八拍跳完再來一次,所以拍戲連走台都會算走過去要幾步,幾步之後要轉圈,看起來很像機器人;而且,姐姐跟小朋友講話一定是高八度,演起戲來就像在話劇,這些導演都沒有辦法接受,覺得我怎麼講話、動作,甚至做每件事都很奇怪。」

米可白(左)在台視拍了《生生世世》等多部連續劇磨練演技,現在的她很能享受表演這件事。(圖片來源/松大娛樂)
米可白(左)在台視拍了《生生世世》等多部連續劇磨練演技,現在的她很能享受表演這件事。(圖片來源/松大娛樂)

所以她只能得到一些阿花、千金之類無關痛癢的角色,試鏡時原本談好是女配角、演女主角的好姐妹,最後變成女配角旁邊的旁邊;但幸好,還是有貴人給她機會:2016年起,她連續擔綱台視《加油!美玲》、《生生世世》、《一個屋簷下》、《美麗人生》等多齣八點檔的ON檔戲(指邊拍、邊寫、邊播出的連續劇)女主角,「經常是拿到劇本的隔天或幾個小時後就要進棚,是一種很震撼教育的磨練,讓我成長很多也很快。」

學會享受演戲不要演 感謝金馬影帝

上進心是必要的,米可白拍戲十多年,除了跟台大戲劇系副教授姚坤君上課進修外,還接受過一位重量級老師的指導,也就是金馬影帝黃秋生。黃秋生的表演課一期共八堂,每次只收十個人,「報名時,老師會看一些你的作品進行篩選,那時我剛好也在拍ON檔戲,每天大概只睡三、四個小時,還要去上他的課,而且他對我們非常要求,還要畢業考,我的壓力隨時都在爆炸邊緣。」

米可白說,黃秋生老師很不喜歡學生「演」這件事,每回大家表演完,他經常說的評語就是:「你尷尬嗎?你不尷尬嗎?我們看了很尷尬!你覺得你好笑嗎?你們(問學生)覺得好不好笑?」

米可白在《牛車來去》有不少內心戲,突破以往開朗陽光的形象。(圖片來源/公視)
米可白在《牛車來去》有不少內心戲,突破以往開朗陽光的形象。(圖片來源/公視)

有一回,她得到一個考題「講別人八卦、壞話講得很開心」,米可白心想:「怎麼可能!」於是靈機一動,把講八卦跟揶揄老師兩件事結合,她跟演對手戲的同學說:「我跟你說,我每次來上老師的課都緊張要命,他臉很臭,每次他還沒到,我們都躲在小房間想說等一下誰又要被罵。」她就這樣邊講邊笑,笑到跌倒在地上哭,再從地上爬上來⋯⋯「老師說我的表演方式讓他覺得似假若真,他覺得我把演戲變成一個玩樂、很開心沈浸在這個這個氛圍裡面」。

米可白(中)和茵芙(左)、宜珊正在拍ON檔劇《追分成功》,三人合作相當愉快。(圖片來源/松大娛樂)
米可白(中)和茵芙(左)、宜珊正在拍ON檔劇《追分成功》,三人合作相當愉快。(圖片來源/松大娛樂)

接著,黃秋生說了一段米可白難忘又不可置信的話:「我沒想到妳是第一個讓我刮目相看的人,不要去想要怎麼演戲、只要開心地去演,妳的未來會不一樣,應該會是下一個影后。」沒多久,金鐘獎公布入圍名單,米可白以《牛車來去》首度入圍最佳女配角;一個月後,她果然以黑馬之姿抱回獎座。

米可白說:「我以前覺得演戲這件事情,很像在打卡上班,我把份內事做完就好了,黃秋生老師讓我知道拍戲是一件很棒的事我現在會每天都很期待要給觀眾什麼樣的內容,讓他們因為我感受到角色的喜怒哀樂或同悲同喜。」即便熬夜拍到雙眼佈滿血絲,米可白還是帶著「葡萄姐姐」時期的高八度說:「對!我就是那種會犧牲自己的時間,只想要把戲劇部分做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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