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仁健觀點》薩泰爾的「美式喜劇」為何這麼金排球?

中國媒體人王志安在脫口秀節目「賀瓏夜夜秀」模仿身障人士,疑似暗諷罹患罕病的民進黨不分區立委提名人陳俊翰惹議,節目主持人賀瓏因未適時制止也遭批評。   圖:取自STR Network YouTube頻道網頁
中國媒體人王志安在脫口秀節目「賀瓏夜夜秀」模仿身障人士,疑似暗諷罹患罕病的民進黨不分區立委提名人陳俊翰惹議,節目主持人賀瓏因未適時制止也遭批評。 圖:取自STR Network YouTube頻道網頁

[Newtalk新聞] 「董事長就是負責發紅包,主持人就是負責讓人笑」。不管鄉民是否喜歡「內地憲」這個華國藝人,但他在尾牙場上常說的這句話,就證明了他明白喜劇的功用是要讓人笑,而不是讓人怒,這一點就屌打金排球的薩泰爾了。

如果台灣現在的華國喜劇圈,都像編劇老K那麼擇不善而固執,卻又那麼自我認知良好。寫出來的尖酸柯伯劇本,除了死忠柯粉以外,其他人看了聽了都很難笑;但開地圖砲回應鄉民,蠢話卻又說的超級可笑,這才真的叫做好笑吧?

「我覺得台灣大選就像秀,選舉舞台像是演唱會現場,有歌星,然後有前面鋪墊的,還有把殘疾人士推上去煽情的,然後殘疾人說『支持民進黨,搶救王義川』……」

中國媒體人王志安,在金排球的網路節目《賀瓏夜夜秀》,用誇張的顫抖手勢,輕蔑的訕笑語調,嘲諷患有罕見疾病「脊髓性肌肉萎縮症」(SMA)的身障律師陳俊翰,引發除死忠柯粉以外的全台民眾憤怒。能用金排球的喜劇炎上包括國民黨在內的台灣人,薩泰爾的喜劇功力,確實是仙人放屁,不同凡響。

沒有人願意生來肢體就有殘障,喜劇若是拿一個言行有爭議的人來嘲諷,大家的接受度就相對較高。例如拙作〈為何豬哥亮可以?王志安就不行?〉提到的身障歌手阿吉仔,當他與第一任前妻阿秋鶼鰈情深時,演藝圈模仿阿吉仔的不多,可見對於模仿秀,社會上還是有把無形的尺。

王志安的低俗表演,若只出現在劇場,加上這是來賓個人言論,不代表團隊立場,關心的人就還有限。但主持人賀瓏和搭檔Albee,當場反應竟是笑到花枝亂顫,事後製作團隊甚至將歧視片段放上YouTube,鏡頭特寫還是王志安猥瑣的表情與肢體動作,看似在模仿陳俊翰,但實際上陳俊翰的雙手都不能動。對肢障學者誇張低俗的戲仿,才是引發眾怒的根源。

其實金排球的製作單位薩泰爾,這幾年來總是樂於拿苦難、疾病、殘障等社會弱勢者當笑話,嘲諷對象侷限在無反抗能力的特定群體。明明是華國喜劇圈最愛的霸凌弱勢,卻狡辯為批評者智商未達157,不懂「美式喜劇」,所以無法理解這種「地獄哏」。

薩泰爾是台灣版的華國抖音嗎?

在中國被鐵鍊鎖到習慣的王志安,已經成了韭菜精。一個生平從未投過票的中國草包,到台灣來觀選,無論陳律師學經歷有多優,甚至超過王志安百倍;也不管陳律師自己的政治立場,是否認同民進黨,反正王志安只要看到陳律師坐輪椅,就堅信他是被民進黨操縱的鐵鍊男,果然這就是「從中國看世界」的韭菜觀點。

薩泰爾這種台灣版的華國抖音,就是要推廣韭菜觀點。也就是只准中國人以天朝子民角度鄙視嘲弄台灣人。若有人點破這個事實,韭菜又立刻換個碰瓷的嘴臉,就地打滾灑撒潑哭鬧說別人都不懂美式幽默。

華國趣味的《賀瓏夜夜秀》,找一個從未投過票,剛離開中國沒幾年的網紅,在節目上趾高氣昂,自以為是的評論台灣選舉,就像是找太監指導皇帝怎樣行房一樣荒謬。

陳律師只是因身障坐輪椅,但他有自由意志,不是民進黨的工具。無奈講這些對台灣版的華國抖音來說,永遠是對牛彈琴。反正只要台灣人不願當韭菜,被北京任意宰割,在老K這種「堂堂正正的中國人」眼中,就是被民進黨操弄的工具。

當然,薩泰爾所屬的華國喜劇圈成員,總是以「你不懂美式喜劇」,來遮掩自己是台灣版的華國抖音這一事實。因為美國真的很大,又是文化融爐,到底誰才代表美式喜劇?討論這個話題,天就先黑了一半。

為何他們總說「你不懂美式喜劇」?

從網上搜尋,是會發現某些比較有爭議性的美式劇場,喜歡嘲諷族裔、體態、外貌、性別或性向。但他們嘲諷的對象,卻是購票進場觀賞的觀眾。換句話說,購票行為是觀眾主動參與的標配,代表他們同意「被嘲諷」。

不過即使是台上演員與台下觀眾已有默契,嘲諷的對象仍必須是大多數人對某一特定族群的錯誤刻板印象,而不是像王志安這樣針對陳俊翰律師。

然而即使這麼小心,從新聞裡還是經常可以看到,有些美式劇場的表演誤踩紅線,遭到攻擊抵制,以及劇場或編導演員,事後必須出面道歉的案例。

這些美式劇場的表演者踩到紅線時,絕不會用「你不懂美式喜劇」來消遣抗議者。至於像賀瓏或博恩,甚至老K這樣,堅持不道歉,或道歉時還要賣弄小聰明,酸一下沙包黨來抱團取暖死忠柯粉,格調就更沒有下限了。

美式喜劇與華國喜劇的最大差別,首先就是美式喜劇通常是用高妙的自嘲來展現幽默,但華國喜劇卻是上位者用優勢去霸凌羞辱下位者。

其次就是美式喜劇的核心價值,往往是挑戰社會主流價值或群體,而不是踐踏弱勢或少數;幽默是希望達到消弭歧視,而不是加深歧視。

賀瓏、老K、博恩……這一掛自以為是在推廣美式幽默,偏偏肚子裡除了大便還是大便,只能回到「偽中幫」華國趣味的脫口秀,這群只配下地獄卻完全沒梗的地獄梗相聲演員,真以為自己只要穿了西裝,說的就不是「倫理哏」的相聲老套路嗎?

「灣灣,回家吧!」的華國幽默?

華國喜劇的代表,就是台灣眷村人最愛的相聲。台上的主角與配角,大概就是逗哏與捧哏。捧哏必須呆呆傻傻,逗哏則是聰明伶俐,這是為了舞台效果,確實無可厚非。

因此捧哏若在角色設計上,就有貪小便宜、小氣、好色、無知、迷信……這些人格缺陷,在台上被逗哏「虧」,就能把逗哏嘲弄捧哏的優越感,移情作用到觀眾身上,這是中國人所以為的「幽默」,也就是華國喜劇的核心價值。

但相聲裡最難被非中國觀眾接受的觀點,應該也就是「倫理哏」,也就是逗哏用自己在台上的優勢地位,要捧哏叫自己一聲爸爸或爺爺,然後台上的觀眾哈哈大笑。

其實別說是不懂中文的外國人,即使被稱作是「同文同種」的台灣人,大多也不懂相聲裡的「倫理哏」,除了赤裸裸的言語霸凌以外,究竟那些中國人認為的好笑在哪裡?讓一個你認為是笨蛋的人叫你一聲爸爸,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央視主播海霞的倫理哏「灣灣,回家吧!」,在抖音裡被洗腦成「灣灣你快回家,別再流浪啦,離家的孩子啊,就只剩你啦!」「媽媽想你啦!」「媽媽的心裡永遠都是愛你的。」中國人到底腦子裡有什麼病?會這麼喜歡當台灣人的爸媽?

既然北京當局要推廣這種一心想當人家爸媽的華國幽默,乾脆立法宣告「美國自古以來就是我們神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從此美國沒有總統選舉,只有美利堅地區領導人選舉。再鼓勵全民創作「拜登是我兒子」「川普也是我兒子」,這樣就能「和統美國,天下太平」了吧?

薩泰爾的「美式喜劇」為何這麼金排球?因為這就是台灣版的華國抖音,還好大多數台灣人不認為好笑,這也是台灣的幸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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