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仁健觀點》龍應台的朋友為何現在才反目?

前文化部長龍應台。   圖:翻攝自龍應台臉書
前文化部長龍應台。 圖:翻攝自龍應台臉書

[Newtalk新聞] 家門口來了一群強盜,舞刀弄槍在叫囂,揚言這一家自古以來就是屬於強盜這一夥的。有個住在這一家裡面卻聲稱我們大家都是屬於強盜那一族的大作家,投書英文報紙認為家裡一派主張應戰,強硬捍衛家產;另一派主張求和,不要刺激強盜。這樣強盜還沒來,家裡就開始先分裂成了兩邊。

大作家用英文發表的投書,似乎立場是在勸和,但內容卻可笑至極。這家裡的另一派哪裡是要求和,他們一直就是內奸,他們就是認為該投降。因此無論他們把投降包裝成什麼共識、反戰、務實、兄弟、中國夢、一家親、別挑釁……最後的結果都還是一樣,就是要投降。

2023年4月19日《聯合新聞網》編譯徐榆涵即時報導〈龍應台紐時專文:台海緊張之際 朋友們已開始反目〉:

「18日刊出文化部前部長、作家龍應台專文,題為〈在台灣,朋友間開始反目〉,講述台海緊張之際,台灣社會已普遍出現對立和相互指責的現象,而這種分裂對台灣已造成傷害。

龍應台表示,台北一名友人最近在臉書發表一篇情緒高昂的貼文,敦促台灣年輕人準備與中國開戰。他認為,面對中國奪取台灣的威脅,唯一方法就是使用武力。該名友人已經60多歲了,仍誓言必要時會拿起武器。

龍應台指出,這已在台灣形成一種普遍且不安的情緒,『我私下傳訊息給他說,武力應該只是台灣戰略的一部分,我們的政客和其他公眾人物應該展現出真正勇氣,透過接觸中國來緩和局勢。當面對更強大的惡霸威脅時,不是應該先嘗試緩和局勢嗎?』該名友人則回擊『不要成為投降者』。

她表示,這種友人間的交鋒,象徵中國已經在未開一槍的情況下,對台灣構成損害。文中說,中國侵略的威脅以及有關如何對抗的討論,正在撕裂台灣社會。」

龍應台究竟是左派?還是右派?

很多鄉民不解,龍應台用反戰來責難民進黨,這立場看似左派;但又始終自認是中國人,用中國夢的筆調不斷附和共產黨,這立場又看似右派。那麼龍應台究竟是左派?還是右派呢?

其實龍應台也好,傅大為也罷,甚至張大春、朱天心、王偉忠……他們都不是左派,也不是右派,他們就是一群堅信種性制度,希望永遠維持戒嚴時代恩蔭侍從體系的既得利益者而已。

鄉民們應該都會發現,這些在台灣始終掌握話語權的高級外省人,近年來的各種文章裡,總是充滿著悲憤怨懟。他們自認從戒嚴時代到今天,始終都是濁世裡唯一的清醒之聲。

但這幾年他們都覺得台灣變了,台灣人變壞了,變笨了,一直在霸凌圍剿他們,而不像從前那樣把他們放在神桌上膜拜。龍應台在〈我的台灣意識〉(收錄於新版《野火集》)裡就提到:

「這個問題在我的成長過程中也構成一個難題。我在台灣南部長大。通常一班60個小學生當中,只有一個外省小孩;就是我。

我所面對的,是台灣的語言、台灣的山川土地、台灣的生活方式,可是身受的教育又時時在耳提面命:我所面對的,都是次等的、暫時的,這裡不是我的家。台語是鄙俗的,歌仔戲是下流的,台灣歌沒有格調,拜拜是迷信……。

說著一口標準國語的我,心裡有一種優越感。『我』,不屬於台灣的『次等』文化。

在這種優越感中長大;1979年我在紐約,遇見一位剛從湖南出來的人。他從長沙搭火車經過廣州,再從香港來美。帶著濃重的鄉音,他談湖南的湘江、鄉下的茶油樹、辣椒山;然後問我:『你是哪裡人?』

我愣住了。我能告訴他我是湖南人嗎?不能,我不會說湖南話,對於湖南也一無所知。那麼應該對他說我是台灣人嗎?一瞬之間我又深切地感覺到自己的貧乏:不會哼一句台灣歌,沒有看過一場歌仔戲 ,從來不曾在廟裡上過一次香,不知道廖添丁是什麼東西。一直視台灣為次等文化的我,現在又怎麼能說自己是『台灣』人呢?」

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台灣?

再說一次,所謂的高級外省人,不是他們的地位高,而是心態高,他們永遠帶著一股莫名的優越感。因此他們會對台灣近年來越來越公開的本土化與在地化,一面是恐懼疑惑,一面又悲憤怨懟。

從史實上來看,龍應台、傅大為、張大春、朱天心、王偉忠……並沒有像馬英九、郁慕明、馮滬祥、趙少康、關中、胡志強……這些國民黨豢養的職業學生,在海外監控同是台灣來的留學生,在人格上是完全不同層次的兩種生物。

這些文化圈裡的高級外省人,對國民黨當年封建愚民的洗腦宣傳也不苟同。因此持平而論,比起那些本土性、草根性與政治性太濃的黨外雜誌,他們對國民黨戒嚴體制的解構力,其實還更大更廣一些。

那麼為何近年來他們作品卻顯得老了?鈍了?過時了?因為他們始終活在自己的世界,一個兩蔣用竹籬笆為他們圈養的監獄。即使竹籬笆沒了,眷村拆了,因為那種莫名優越感,讓他們依舊繼續活在戒嚴時代,幻想著自己依然是意見領袖,卻不願睜開雙眼,擺脫眷村的桎梏,看看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台灣?

這怎麼會是「朋友反目」?

龍應台悲憤又煽情的控訴,中國已經在未開一槍的情況下,對台灣構成損害,因為朋友們開始反目。龍應台還在幻想,戒嚴時代的台灣才是鐵板一塊,人人都心口合一,跟著你們這些高級外省人,從高喊反攻大陸消滅共匪,到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到92共識一中各表……

因為你們在戒嚴時代的本省人同學,大多來自農工商家庭,他們父母長輩給他們的教導,就是「民不與官鬥」。因此他們從小就不會當面跟你們這些說「官話」的高級外省人「亂說話」,但不代表他們真心認同你們所說的這些鬼話。

從蔣介石的「反攻大陸」,到馬英九的「92共識」,他們那些台灣人,也就是國民黨種性分類下的龍的次傳人、炎黃庶子孫、堂堂正正的半個中國人,當然不敢當面跟你們這些高級外省人抬槓,但卻只會在心裡暗笑你們都是6點半的男人,只剩一張嘴而已。

從戒嚴時代迄今,高級外省人擁有政治及語言上的強勢,始終掌握著話語權,你們的聲音絕對是媒體上的主流聲音。如今你們可以「反戰」,可以反對美國「霸權」,可以反對台灣「備戰」。但是當其他台灣人提出不同看法時,為什麼你們這些高級外省人就認為是「朋友反目」?是被「霸凌羞辱」?

你們講反戰時,民進黨會找一批香港大圈仔,組個「愛國同心會」,包圍你們甚至暴力相向嗎?會用警總鷹犬約談,然後像對陳文成那樣刑求致死,再從台大的高樓丟下當成自殺嗎?會像美麗島事件那樣先鎮後暴,再移送軍法監禁多年嗎?甚至會像林義雄全家那樣,老弱婦孺全遭黨國鷹犬滅門嗎?

如果都不會,請問究竟是誰在「霸凌羞辱」你們?台灣本來就有8成以上的人,不認同你們自己幻想的偉大中國夢。這不就跟戒嚴時代8成以上的台灣人,懶得理你們這些高級外省人在喊反攻大陸一樣嗎?

不認同你們高級外省人的鬼話,本來就是民主社會的常態,這怎麼會是「朋友反目」?龍應台該醒一醒了吧!你的朋友早就已經跟你反目了,如果你真有朋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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