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秀枝》王羽佳、麥凱萊同台獻藝 炫技詮釋拉威爾左手、雙手協奏曲

簡秀枝》王羽佳、麥凱萊同台獻藝 炫技詮釋拉威爾左手、雙手協奏曲
簡秀枝》王羽佳、麥凱萊同台獻藝 炫技詮釋拉威爾左手、雙手協奏曲

【愛傳媒簡秀枝專欄】知名鋼琴家王羽佳(1987-)在琉森音樂節上詮釋拉威爾(Ravel,1875-1937)的《D大調鋼琴協奏曲》與《G大調鋼琴協奏曲》,炫技表現,令人印象深刻。

由芬蘭新銳指揮克勞斯.麥凱萊(Klaus MÄKELÄ ,1996-)帶領奧斯陸愛樂管絃樂團(Oslo Philharmonic Orchestra),於8月25日在琉森音樂廳舉行,王羽佳是獨奏家,把拉威爾的D大調與G大調兩首鋼琴協奏曲,分上下半場呈現。演出曲目還包括柴可夫斯基(Tchaikovsky;1840-1893)《暴風雨Der Sturm,作品18》、以及史克里亞賓(Skrjabin,1872-1915)的《狂喜之詩Poème de l'extase》,外加西貝流士(1865-1957)的《黃泉的天鵝,The Swan of Tuonela,作品22第2號》,作為安可曲。

擁有高知名度的王羽佳(1987-),果然外型打扮艶光四射,彈琴技巧,不管是單手或雙手,都有行雲流水,令人佩服她的炫技表現。

然而,大明星的固執與任性,同樣讓人看儍眼,成為音樂會後的聊天話題,原來,她在謝幕3次後,觀眾為她拍了近4分多鐘的熱情掌聲,卻等嘸人,王羽佳始終不願意露臉,而樂團指揮或首席,也沒有即時作出散場動作,進後場的側門一度開啓,大家掌聲更強,全團樂手呆坐等候,觀眾加大聲響,依舊不見人影,直到最後工作人員走出,尷尬場面引發憤怒,有觀眾甚至改以口哨噓聲,宣洩失望情緒。

其實,該場音樂會,票房的熱銷,除了曲目豐富、3位作曲家以及百年樂團的分量與代表性都夠,還有個八卦理由,因為才子佳人同台演出。

早在今(2023)年2月14日西方情人節當天,王羽佳在社交媒體上,發佈了她的喜訊,與當紅指揮家克勞斯.麥凱萊熱戀,因此她貼上兩人紅心照片,並配文:「情人節快樂!給大家分享愛!」果然,浪漫愛情,成為眾人注目焦點。

克勞斯·麥凱萊,生於芬蘭的一個音樂世家,畢業於西貝流士學院,跟隨約爾馬·帕努拉 (Jorma Panula,1930-)學習指揮,他的祖父是小提琴家、父親是大提琴家、母親是鋼琴家、姐妹是芬蘭國家芭蕾舞團的舞蹈家,而且

年紀輕輕的他,已經是奧斯陸愛樂樂團首席指揮、明年又將出任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首席指揮,同時還兼任巴黎管弦樂團藝術總監、圖爾庫音樂節藝術總監,年少有為,已是國際樂壇的當紅炸子雞,前程不可限量。

比克勞斯·麥凱萊長9歲的王羽佳,出道甚早,也是技高人膽大,她從音樂小童星開始闖蕩樂壇,據說她的童年版彈琴視頻,被許多追夢孩童,重複觀看與模仿,簡直把王羽佳當作教科書級的仿效對象。

男帥女美,才子佳人,成為古典音樂界的美談,本來各自粉絲群龎大,如今又在琉森音樂節中,同台獻藝,更讓粉絲爭相走告,票房爆衝。

舞台上,熱戀中的兩位主角,克勞斯·麥凱萊與王羽佳,都故作鎮定,嚴守專業分際,兩人中規中距,像一般的指揮與獨奏家關係,只保持眼神交會,曲畢牽手鞠躬謝幕而已,然而,熱情粉絲還是有備而來,獻花、喝采,洋溢祝福之情。

擁有緊實陽光身材的王羽佳,一如往昔,以獨特衣著見長。昨晚她換了兩套禮服,上半場以削左肩、露右腿的亮銀色緊身及地長禮服,足登13公分的黑色高跟鞋;下半場的鮮綠色絲質禮服,露雙肩設計,肩頭靠兩串珍珠撐住,裙長及小腿,配上恨天高跟鞋,美麗動人、艶光四射。

擔任指揮的克勞斯·麥凱萊,依舊是合身剪裁的雙排扣黑西裝、白襯衫、黑領結、晶亮黑皮鞋,配上他的黃褐色蓬鬆頭髮,潮味十足。

果然音樂會上坐無虛席,有團員家人加入,想增購門票卻一票難求。

拉威爾為什麼創作《D大調鋼琴協奏曲》與《G大調鋼琴協奏曲》,是有理由的。

該曲源自 1914 年,生於奧地利維也納鋼琴家保羅·維特根斯坦(Paul Wittgenstein,1887-1961),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失去右臂,但酷愛音樂的他,仍努力不懈地在音樂會中,使用單手演奏,並委託作曲家為他創作單手樂譜,拉威爾在那樣的時空背景下,為老友創作《D大調鋼琴協奏曲》,讓他以左手單手彈奏,也讓該曲被稱為「拉威爾的左手協奏曲」。

該曲採連續樂章,低音音符領軍,緩慢而神秘地開展;由於單手彈奏,相對單調,「炫技性」成為獨奏家的必然手段,也構成該作品的重要風格。在宏觀層面上來看,炫技性體現了拉威爾對高難演奏技術的總體規劃與設想;在思想上、體能上,或者觀念上,對演奏家也提出新的挑戰,尤其回到微觀層面上, 演奏者必須使用特定的演奏技巧,例如,顫音、刮奏、滑音、不對稱節奏等等。

王羽佳的彈奏技巧,外界有目共睹,平常十指神功,流𣈱輕盈,昨晚演奏拉威爾的《D大調鋼琴協奏曲》時,右手完全處於休息狀態,有時擱在鋼琴邊、琴椅上、大腿上或插著腰,只讓左手單獨挑起節奏、旋律、音質的重責大任。

為了讓曲子更悅耳,演出更有看頭,王羽佳的左手,有如套上溜冰滑輪般,不只行雲流水般,飛快奔馳,觸鍵滑音,淋漓盡致,炫技表現,給人目不暇給的感受。

至於拉威爾《G 大調鋼琴協奏曲》,則回到雙手彈奏,受到 1928 年他赴美國巡演的經歷啟發,於次(1929)年開始創作,以展示自己作為演奏鋼琴家與作曲家雙重角色中,與時俱進的創作高度。

拉威爾在北美進行4個月的巡演時,發現爵士樂的嶄新魅力,當他接觸美國作曲家喬治·蓋希文(George Gershwin,1898-1937),給他許多啓發,尤其是喬治·蓋希文完成於1925 年的《 F 大調協奏曲》,給他留下特別深刻的印記。

該曲的音樂情緒,以電影方式轉變,包含了緩慢樂章中反思的精緻優雅,受爵士樂影響後,加強節奏、有如諧謔式進行曲,都兼容並蓄,共呈在曲譜中。

馬戲團的鞭子,在簡短的最後樂章中回歸,拉威爾恢復了第一樂章的歡樂態度,但通過降E單簧管、長號滑音、小號和靈活的打擊樂色彩,帶來的爵士咯咯笑聲,提升了檔次,給了鋼琴獨奏家,許多炫技空間。

又如,拉威爾以惡作劇般的突然性重複了使樂章旋轉的4個和弦,並用低音鼓的轟鳴聲,拉開了帷幕,增加樂曲精彩度。

在一段漫長而高潮的獨奏華彩樂章之後,拉威爾當年便巧妙地將管弦樂隊重新編入,最終達到了拉威爾所描述的「殘酷的結局」。

拉威爾也不諱言,他的《G 大調鋼琴協奏曲》,廣納百川,融合了莫扎特旋律中的酸楚、聖桑的光輝,民謠的簡約,加注爵士樂況味,然後再回到拉威爾所堅持的精準精準,儘管拉威爾從未真正引用過莫札特作品,但鋼琴長長的開場獨白,以及木管樂器入口的優雅節奏,敲響了名副其實的「莫扎特」音符。

值得一提的是,拉威爾童年的天真想望,童年的回憶,標誌著拉威爾的另一種天堂,因為大家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就是馬戲團般的鞭子劈啪聲。拉威爾將第一主題,作為一個令人愉快的驚喜,賦予了短笛,增強了童趣幻想空間,有如打造童趣奇幻天堂。

其實,拉威爾在1927 年時彈鋼琴、讀譜和說話已出現困難,根據資料,可能是他的左腦有神經退化的現象,以致於他後來的作品在主題/樂句變得很短,不夠細緻,但他仍能利用右腦對音高pitch的敏感度,盡量在音色和節奏上發揮,所以1928年就作了 《波麗露 Bolero》。

基於同樣的原因,他對左手的掌控比較好一些,所以還能在1931 年完成精彩的「左手鋼琴協奏曲」,但以樂曲結構而言,也是和

《波麗露Bolero 》一樣,以短樂句為主,但他用一個較傳統的主題和一個爵士風格的主題,持續交織,同時在節奏上設計出 慢-極快-慢(lento-veloce-lento)的形式,以補不足。

拉威爾從發病到1937年過世,大約10年時間,僅創作出少數幾件作品,包含D大調與G大調兩首鋼琴協奏曲,可以說利用他殘存的色彩能力,描繪出奇妙的、千變萬化的聲音範圍,彷彿在一個令人愉悅的紋理,和迂迴的主題公園中,繼續悠遊。

樂曲完成時,他礙於健康因素,由他的法國鋼琴家朋友瑪格麗特·朗(Marguerite Long,1874-1966)首演,不過, 《G大調協奏曲》還是被列入拉威爾1933年11月最後一次公開演出的節目中。

不管是單手或雙手,王羽佳對於拉威爾的D大調與G大調鋼琴協奏曲,舉重若輕,飛快速度與流利技巧,讓觀眾佩服不已,兩曲彈畢,觀眾鼓掌,熱情響亮,欲罷不能,前兩次王羽佳與指揮克勞斯.麥凱萊一起出場、第3次單獨出場,觀眾期待她的安可曲殷切,掌聲持續。

不知是湊巧,還是補償熱情觀眾連續4分多鐘掌聲,等不到王羽佳再現身的遺憾,克勞斯.麥凱萊在音樂會尾聲,加入《黃泉的天鵝The Swan of Tuonela》作為安可曲。

那是芬蘭作曲家西貝流士的交響作品,訴說一位母親在圖奧內拉河邊,拯救她的兒子的民間傳說,西貝流士於1896年創作管絃樂組曲《藍敏凱寧組曲》,其中的第2首,由於英國管在樂曲中,幾乎以獨奏姿態,貫穿全曲,悽楚樂音,格外動人,

帶著肢體動作和融入表情的克勞斯.麥凱萊,讓《黃泉的天鵝》的迷人旋律,迴旋蕩漾,為整晚音樂會劃下休止符,不過炫技女神的任性、佳人遇才子的話題,依舊延續。

作者為典藏雜誌社社長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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