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路艱難的亞特蘭提斯之王納摩：未婚妻身亡、被迫殺死愛人、為什麼「透明女」蘇史東總是拒絕他？

【文/龍貓大王通信】在漫威漫畫裡，納摩的父母是如何相遇的呢：他的人類父親李奧納德麥肯錫為了尋找汎金屬，炸開南極大陸的礦山，這股震動吸引了亞特蘭提斯公主浮上海面一探究竟。然後！關鍵的然後……這對理應成為敵人的男女卻一見鍾情。「一見鍾情」，似乎就此刻印在納摩的 DNA 裡，為他帶來日後長長久久的虐戀史。當許多觀眾敲碗《黑豹2：瓦干達萬歲》裡應該出現浪漫橋段時，我們來看看這位亞特蘭提斯之王，在漫畫裡的感情之路。

亞特蘭提斯之王納摩：

漫威世界的感情觀，某種程度上有點「復古」：只要你身為皇室貴族，那就很有可能會跟你的異性堂表姊妹發展戀愛關係，彷彿遵循封建時代皇室「親上加親」的傳統。納摩身為海底王國亞特蘭提斯之王，勢必有很多人希望成為亞特蘭提斯之后，而多瑪（Dorma）是第一位成功的女孩。多瑪是納摩的遠房表妹，她一開始並不喜歡這位壞脾氣的納摩王子（這是許多人對納摩的第一印象），但後來在與他經歷許多冒險後，多瑪愛上了她的表哥，甚至已經到了論及婚嫁的地步。只可惜，另一位來自《水底情深》故事的愛情結晶壞了事。

萊拉的出身前半段，基本上就是吉勒摩戴托羅(Guillermo del Toro)執導的《水底情深》：一位亞特蘭提斯人被人類漁夫擄獲，囚禁在水族館作為展示；但是漁夫的女兒卻愛上了這位異人，她因此珠胎暗結……但是亞特蘭提斯人卻因為意外身亡，而萊拉就此成了混血遺腹子。未婚媽媽獨自扶養萊拉長大，因此萊拉的童年過得很辛苦，這讓她得到了精神分裂症，萊拉幻想的另一個人格，成了她的逃脫管道，她相信當自己轉換人格時，就會變得更強大，再也不怕孤單寂寞——70年代的流行文化，對人格解離症狀的理解難免有很大的偏差。有著人格解離性障礙的患者，也通常會在這些漫畫作品裡被描繪成壞人。

所以萊拉當然也成為了納摩的敵人，而她決定破壞納摩與多瑪之間的好事。萊拉綁架了準新娘多瑪，關在她母親老家的水族館水槽裡。但當她的行跡敗露，萊拉打破水槽，這導致無法在陸上呼吸的多瑪陷入窒息危機，而一路跟蹤萊拉的納摩還來不及拯救未過門的老婆，多瑪就香消玉殞在納摩的懷抱裡，納摩的第一段戀情就以這麼悲慘的形式結束。

多瑪之死：

很妙的是，萊拉種種打擊納摩的手法之一，是成為他孩子的母親：萊拉計畫讓納摩使她懷孕，這樣她就不用大動干戈也能成為亞特蘭提斯之母。問題來了，當她發現納摩竟然因為他的人類—亞特蘭提斯混血血統而不孕，這項計畫應該就此無疾而終。但是，並沒有，事情還可以更詭異一點：萊拉上岸找了一個人類男人，與他交合後懷了一位……1/4亞特蘭提斯血統的兒子。問題是，為什麼這個父親不是納摩的孩子里昂，有資格成為王位候選人呢？那是因為萊拉找的不是隨便一個男人，而是納摩人類父親李奧納德的另一個人類兒子勞倫斯——這讓里昂成了納摩的姪子、萊拉成了納摩的弟妹……是不是感受到鄉土劇的節奏了！

萊拉變形成瑪莉娜欺騙納摩，但吻是騙不了人的！

不能生育，似乎是一位國王的遺憾，因為這樣他就無法讓自己的後代繼續掌管王國——但很妙的是，同樣身為混血兒的萊拉卻生得出兒子。但是對納摩而言，這種基因缺陷，卻似乎讓他可以更大膽地嘗試浪漫關係——他甚至也能與外星種族女孩談戀愛，而瑪莉娜（Marrina）就是個例子。瑪莉娜原本是卵生外星種族「普羅德」（Plodex）的一顆蛋，被加拿大漁夫發現（納摩的故事裡有極其大量的人類漁夫），而他的妻子不小心摔破了蛋，蛋殼劃破她的手指，而這讓人類女性的DNA，混進了普羅德蛋裡。普羅德是一種變形生物，會結合不同種族的DNA變化成不同外型，而藉由人類DNA，瑪莉娜迅速以人類女性的模樣成長——但她的本質並不是人類，而是更奇異的存在。

瑪莉娜初登場：

這是一段辦公室戀情：被加拿大政府訓練成為英雄的瑪莉娜，後來與納摩一起執行復仇者聯盟的任務，過程中他們相愛了，而他們的基因也在瑪莉娜的腹中結合了……這卻引發了大問題。瑪莉娜發現自己懷孕了……沒錯！納摩的不孕症問題在外星DNA面前不是問題！

納摩與瑪莉娜成婚：

但是媽媽瑪莉娜肚中這個人類—亞特蘭提斯—普羅德—人類的三方種族混血嬰兒，卻激發了她的普羅德基因反應，導致她變身成為北大西洋的海中巨蛇，名為「利维坦」（Leviathan）。現在她成為了地球海洋與復仇者們的大麻煩……身為七海之王的納摩，只能含淚舉起神兵「黑檀劍」（Ebony Blade）斬殺了他的妻子與未出世的孩子。

當然你懂的，漫威漫畫裡沒人能真的死去，瑪莉娜也沒有真的GG，但她後來被邪惡的諾曼奧斯朋控制，被喜愛進行基因研究的諾曼，又改造成回復利維坦的恐怖模樣。儘管這不是瑪莉娜的本意，但她又變成威脅海洋的大怪物……而這次，已經無法讓她回復理智的納摩，只好再度殺死了瑪莉娜——這段外星戀史以極度傷痛的二次創傷結束。

瑪莉娜變成恐怖的利維坦：

納摩的漫畫歷史將近80年，「地表民」（Surface Dwellers）一直是他最痛恨的族群，因此，人類女子似乎很難成為納摩的心儀對象，但是，愛情就是那麼奇妙的玩意，總是在越不可能之處開花，而且，別忘了納摩自帶天賦的「一見鍾情」屬性：當他第一眼見到「驚奇四超人」的「隱形女」蘇史東，這位敵人、地表民、同時還是別人女友的女性，就成為納摩一生的最愛。我們來看看，在一見鍾情現場，這位海王子是如何沈船的：他抱住在空中隱形的蘇，當無法掙脫的蘇解除隱形狀態，兩人四目相交……抱著蘇的納摩這樣說。

「哇喔！看來我中大獎了！妳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人！如果妳願意成為我的新娘……我就放過可悲的人類！」

蘇史東低頭垂目地說……「哩系咧工三小。」（How can I make such a choice?）

納摩與蘇：

別忘了，驚奇4超人的其他三位超人還在場……連蘇的男友、「驚奇先生」理察李德就在旁邊，正宮當然要反擊一下這位唐突的小王：「蘇！不用答應他！我們來了！他無法再威脅人類了！」

等等，仔細聽聽驚奇先生說什麼：他面對要滅亡人類與當場求婚的納摩，他黜臭對方的方式竟然如此正義凜然，是站在「人類現在安全了」的角度，而不是「你竟敢搶我老婆」的角度。那麼假設這樣說，納摩今天不是一心想要掃蕩人類的反派，那麼理察還會這麼火冒三丈嗎？從他的發言似乎很難想像。

這段初相會經過其實沒那麼重要，但是理察的反應卻不知為何沿用了未來數十年：很多時候他都是為國為民的大英雄，似乎心中天平上自己女友的地位總是低一階。反過來，納摩的一見鍾情似乎誠懇多了，他認為蘇是世界（水中與陸地）最可愛的人；他希望蘇成為他的妻子；甚至可以為此放下畢生的痛恨。很明顯，蘇對納摩來說才是全世界最重要，儘管他只是看了她一眼。

在某一集漫畫《無限可能：假如》裡，納摩替代了理察成為了驚奇四超人一員，自然也與蘇成功在一起：

許多創作者發覺這是個有趣的角色切入點，紛紛加入了挑戰禁忌之戀的行列。蘇史東與理察李德後來結婚，他們是漫威世界的大英雄，家財萬貫，而且兩人還生了兩個小孩，可以說是五子登科天仙眷侶。但是在許多漫威漫畫裡，明明也是坐擁亞特蘭提斯的納摩，對蘇史東卻仍然有難以排解的依戀。在漫畫《驚奇四超人》 裡（Fantastic Four #6, volume 3），蘇終於發現了她美好婚姻的破口：儘管她的丈夫天縱英才，但理察疏於情感表現的結果，讓她在這段關係裡感受到長年的被忽視，與其衍生的孤獨。而對在真實世界已經被無視超過 40 年的納摩而言，他當然懂得什麼是孤獨，這兩個被理察李德同樣擺在一邊的角色，發展出奇妙的認同感。

《驚奇四超人》這一幕完全進入成人浪漫小說領域！

而終於在 2001 年的迷你連載《驚奇四超人：1 2 3 4》裡，蘇感念於納摩，竟然不顧自身安危去拯救她，她決定對自己的情感誠實，竟然在弟弟「霹靂火」與夥伴「石頭人」面前深深吻了納摩，還這樣說著：「謝謝你、謝謝你證明了，我們不只是自己無意識直覺的奴隸。」

這個安排太過衝擊，蘇的這句話顯示，她不但一直都暗暗對納摩有感覺，而且她現在不再只是在情感面投向納摩，連理智面也願意公開地展露愛意。當然，《驚奇四超人：1 2 3 4》並不是正史，這段情愫沒有在後續故事裡被深入討論，但已經嚇到了大量的漫威讀者——其中有一部份讀者，也許已經開心地放煙火了。

《驚奇四超人：1 2 3 4》：可以看到後面被NTR的理察

除卻《驚奇四超人：1 2 3 4》，納摩在漫威漫畫的許多篇幅裡，繼續對蘇傳達他那粗暴直率的愛：例如多次試圖綁架蘇史東。納摩的行徑基本上是噁心的纏男，似乎永遠相信「等久了就是你」的。但在某些作品裡，也能見到納摩為了證明他可以是個大英雄，為了蘇而改變自己的形象。但無論蘇史東的內心是否真的渴望納摩的愛，她都不願讓她與理察之間的情感問題，成為接受納摩的理由。在 2022 年的納摩連載《納摩：征服之岸》裡，蘇甚至清楚地表示了，她並非希望納摩成為第二個理察李德，反過來說，她正是因為納摩與李德「完全不同」，才會被他吸引。

某個故事裡蘇怒吼她才是女王，被罵的納摩反而覺得她很有魅力，請看看蘇的白眼：

但當然，就如同上述第六期《驚奇四超人》連載裡提到的，蘇與理察的問題，是長年的忽視所帶來的寂寞。蘇是不是真的對納摩動心，或只是想找一個「不是老公」的對象呢？這點留下了更有趣的切入點。但當我們回到納摩的角度，會發現這麼多年來的痴心，仍然只是空負時光，他視蘇史東為不可缺少的存在，但對方卻僅僅將他視為一個情感轉移的暫時對象而已。

今天的納摩可能又在思考如何擄獲透明女的芳心，但這是一場（大多）註定失敗的旅程。這就是納摩情感史的最後註腳，也許漫畫家們應該放過納摩了……也許是時候舉辦一場禁止地表民參加的「外星選妃大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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