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紅曬孩變現.道德爭議多 歐美數國立法以對

網紅父母大方分享孩子的照片影片生活點滴,賺流量也賺收入,但法國紀錄片「把童年變現,曬小孩的風險」(Turning Childhood into Content: The Dangers of Sharenting),橫跨歐美採訪到童年已被攤在眾人眼皮底下的網紅兒女,吐露無奈與受傷的遭遇。公視主題之夜也邀請身為父母的網路創作者們,分享他們「曬小孩」時的原則、底線,以及與孩子的溝通。

圖/公共電視主題之夜SHOW
圖/公共電視主題之夜SHOW

24歲的女孩卡蜜算是某種名人,從嬰兒時期她的生活點滴就被母親放上網路。已成年的她有嚴重焦慮與妄想症狀。

網紅媽媽之女 卡蜜:「 我常碰到有人走過來跟我恭喜,因為某個我母親在臉書發布的消息。例如我的初經,曾有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對我說,『恭喜你成為一個女人』。」

但一路上卡蜜都很不自在,認為母親在網路上討拍討讚成癮。回想起與母親相處的溫馨片刻,卡蜜都覺得只是擺拍。母親賺得流量,賠上了親情。

網紅媽媽之女 卡蜜:「這種感覺... 有點假,我不知道...不然就是隨之而來的一切讓她昏了頭。我真的不明白(母親想甚麼),她可能會說『噢,我沒想到...』,但其實她早就想過了。」

卡蜜在美國大聲疾呼,要父母注重年幼兒女的網路隱私,因為自己身受其害,真的曾遭母親的粉絲跟蹤騷擾。法國的百萬網紅潔西卡,卻正在用同樣的方法展示自己的孩子。

法國百萬網紅 潔西卡:「希望他們長大後會感到自豪,明白自己超幸運,我們做的這一切,分享我們的生活,當然是為了賺錢,養活我們自己跟家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從真人秀明星到IG追蹤數破600萬的網紅,潔西卡同時經營著自己的化妝品品牌,也販賣兒童商品。她的幼子有先天性食道閉鎖,必須經常治療,這些細節也都攤在大眾面前。她認為定期更新「不讓粉絲擔心」,是別無選擇的責任。

法國百萬網紅 潔西卡:「兒子如果以後怪我,把他的健康問題放到社群媒體上,我只會解釋說:如果不這麼做,精神上和心理上我都會撐不過去。事實上,分享讓我變堅強,全靠這些支持才讓我走到今天。」

美國網紅媽媽:「 好了,女孩們,這真叫人興奮。你要第一次穿大人的胸罩了。」

小女孩第一次買胸罩過程被放上網,母親沒想到的是,可能引來不懷好意的戀童癖,盯上自己的女兒。但更可怕的是,有的父母知道卻藉此賺流量,孩子無意間的裸露或動作,會引來戀童癖的大量點閱,當然也會帶來收益。天下確實有不是的父母,在美國曾有一對父母,以痛罵小孩影片走紅網路。

美國虐兒網紅vs.孩子:「(不是我做的!)最好不是啦。你別想拿零用錢和其他東西。(不是我們做的!)是你們,明明就是你們做的。」

而他們其實是靠捉弄與冤枉孩子,賺得流量,75萬訂閱者袖手旁觀,幾年後才有人向社福機構通報他們虐兒,政府剝奪了他們對於其中兩個孩子的監護權。其實在法國與美國多州,兒童在網路影片中的活動內容、商業收益分配、成年後影片智慧財產權等,都有法律或草案監管。但若執法鬆散,孩童們還是能輕易被傷害。

公視主題之夜論壇請到多位來賓,首先討論到孩子表現好時,父母想炫耀貼文可以嗎?現場大部分家長說,孩子不願意就尊重,但有位爸爸希望用「交換條件」來商量。

論壇來賓 Vicky爸:「從小栽培安親班家教班,如果說我們連這麼付出那麼多,她都不讓我們PO,稍微講白一點討拍炫耀一下的話,我是覺得心裡會有一點點點點。」

孩子學會了甚麼?是妥協,還是價碼好就有更多事可以交易?也有些爸媽選擇只在親友群組裡面宣布。但千萬別以為,親友團體是可靠保密空間。

論壇來賓/中正大學資工系教授 王銘宏:「比如說用手機截圖,或者是用實體上面去告知,所以其實在資安的觀念裡面,只要你把訊息釋放出去了,其實它就是有額外去外洩的風險。」

而人「馬」掉的,AI人工智慧能輕易掀開。

論壇來賓/中正大學資工系教授 王銘宏:「所以當你透過這些馬賽克,其實不完全能夠保護,你原本容貌的這個樣子。」

論壇來賓/育兒部落客 桑妮小姐:「有好幾次我先生自己帶著小孩買東西,或是去公園,他回來就跟我說,有人跑來跟他講說,你是不是某某某的爸爸。」

另一位育兒網紅媽媽的經驗是,孩子小時罹患異位性皮膚炎,當時為了與網友們討論病情,有貼出孩子皮膚患病處的照片。

論壇主持人/精神科醫師 鄧惠文:「時光倒流再重來一遍,你剛開始還會PO嗎?」

論壇來賓/親子部落客 早媽:「如果我知道他有強烈的反應,我可能就不會PO。」

現在的孩子活在一個不一樣的年代,對於成為網路名人,將會有自己的理解。但父母理應想到孩子是獨立的個體,在網路上曬孩甚至變現之前,請尊重孩子的意願與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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