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對台出售愛國者飛彈,催生這些軍購案背後的「經濟利益」

文:卓智傑(世新大學新聞系學生)

數日前,美國宣佈了新一輪共計27億新台幣對台軍售內容,內容包含愛國者飛彈的後續勤務服務與技術人員的供給,並未將愛國者飛彈的主要彈體或雷達系統包含在此次的軍購項目之中,較像是前年軍購的「售後服務」,姑且不論這軍購的象徵意義是否大於實質意義,筆者在這裡更想探討的是,催生這些軍購案的「源頭」。

美國思維下的區域空防,台灣的愛國者飛彈扮演什麼角色?

時空推回到蘇聯政府垮台之後的1992年,時任總統老布希將前任總統雷根所用來和蘇聯進行軍備競賽的「戰略防禦計畫」(Strategic Defense Initiative簡稱SDI,更為俗稱且廣為人知的名稱是「星戰計畫」),一種在核戰下的防禦思維產物(一說是徹頭徹尾的宣傳手段),改為全面攔截敵人發射少量飛彈的新式防禦思維。此後他的繼任總統比爾・克林頓更將此一構思延展成為完整飛彈防禦思維。

這裡要先簡單介紹一下美國自冷戰結束後所發展的飛彈防禦系統:

保護美國海外駐軍及相關盟國免遭飛彈威脅的戰區飛彈防禦系統(TMD)薩德系統(THAAD);以及用於保護美國本土免受飛彈襲擊的國家飛彈防禦系統(NMD);還有就是本篇文章主角—愛國者飛彈。分別抵禦不同地域、不同狀態下的敵方飛彈在上升段、中段、下降段的打擊武力,從而達到聯合作戰的目的。

上方的國家飛彈防禦系統後整合改稱為陸基中段防禦系統(GMD),但不是本篇主要關切的詳述內容。

而美國就在這樣的思維體系之下,雷神公司(Raytheon Corporation )於1993年汰換老舊的勝利女神防空飛彈,以及德國政府同意出售與美國共同生產的一批愛國者飛彈,台灣又加入自己生產的天弓飛彈,至此台灣的空中防禦網獲得更進一步的充實。

但真正使得北京惱火的不在於這些低空且末端的飛彈防禦系統,而是在1995年時,台灣方表示對加入美國戰區飛彈防禦系統(TMD)表示高度興趣,此一行為很大程度的導致兩岸的對立情緒的高升。—此時雷神公司股價從1993年的每股34美元升至1996年3月的每股70美元。

國軍35號漢光演習31日中午落幕,此次較特別的地方在於,愛國者三型飛彈發射車首度駐防大佳河濱公園。中央社記者游凱翔攝 108年5月31日

在台海飛彈危機過後,台灣對於反彈道飛彈的取得列為重要事項,並採取「不單僅向美國表達購買興趣」的策略來向美國執政當局施壓。到了1996年5月,先前所花費10億美金購置的新一批愛國者飛彈引入台北市郊,遭到時任台北市市長的陳水扁所反對,他認為這樣的部署對首都帶來的傷害將超越其防禦性能所帶來的結果,但無論如何它仍然被廣泛的使用。

到了1997年初,更多的愛國者與復仇者式防空系統(同樣屬於低空末端防禦)陸續運進台灣。—此時的波音公司與雷神公司單靠這兩項軍購從台灣賺進15億美金的收入。

再把時空拉回到現在的烏克蘭與俄羅斯之間的戰爭,美國並未派出任何地面部隊支援烏克蘭。當然,無疑是受限於北約的身分與核大國之間的風險衝突,但仍有許多能夠採取的強硬措施與經濟制裁仍隱藏於檯桌之下,取而代之是制裁俄羅斯的天然氣後,銷售美國自身的液化天然氣給歐洲的「自利制裁」

與對烏克蘭源源不斷的軍援,其中包含了標槍飛彈(雷神公司),刺針飛彈 (也是雷神公司),專門反飛機、反載具等的武器。同時這場戰爭無疑能夠做為一個絕佳的理由為2020年至2021年美軍撤出阿富汗後,加強全球軍事部署用以推升國防支出,來滋養本國的國防工業。—這時的雷神公司的股價已從2020年3月初的疫情與撤軍陰影下的每股51美元走出,高升到2022年4月的每股98美元。2021年的總資產來到了1614億美金。

烏克蘭軍隊的標槍飛彈

戰火的綿延,背後圖利的是誰?

希望這場戰爭結束的人很多,但不希望它結束的人也存在,只是他們默不作聲。

去年8月,筆者曾投書《關鍵評論網》分析有關《經濟學人》陳述台灣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字裡行間充滿了隱含軍武銷售的警醒文字。今年3月《彭博社》的文章〈如何才能防止台灣變成下一個烏克蘭?How to Prevent Taiwan From Becoming the Next Ukraine〉,也帶著同樣的形式與話語,一再的像是為軍火商在謀求新的訂單。

The U.S. should expand its own training of Taiwanese forces, while speeding up delivery of the kind of shoulder-fired anti-tank and air-defense weapons Ukrainian soldiers have deployed so effectively. It should help Taiwan harden its cyber-defenses, perhaps even hunting for threats directly on Taiwanese networks. And it should provide more of the anti-ship missiles, sea mines and drones that would be needed to defend against an attempted Chinese invasion.

(美國應該擴展對台灣軍隊的培訓,同時加快交付烏克蘭士兵(在實戰中)使用效果極佳的肩扛式反坦克和防空武器。美國應該幫助台灣加強網絡防禦,或許甚至直接在台灣網絡上追蹤威脅。而且美國還應該提供更多可用於抵禦中國進攻的反艦飛彈、水雷和無人機。)

在這篇的文章最後,才提到美國對華關係穩定政策的重要性,比重完全低於描述軍事衝突的對立,令人不免難以想像背後的意圖。若我們嘗試去思考,台灣真的需要如此多的防衛量能才能抵禦外敵的侵擾?要想回答這個問題,恐怕誰也不能給出確定的回答。

從烏克蘭事件的模式去分析,台灣的處境也絕非所謂的「歲月靜好」,曾任喬治・布希美中關係基金會的主席大衛・J・菲爾斯坦(David J. Firestein)曾提到:「台海爆發衝突的重要條件一應俱全:至少一個國家行動者,一個非民主國家,一個沒有核武的國家,以及至少有一項涉及國家生存或認同的國家利益,加上充足的例外主義式思考。」拿著這個模式來看,不論是烏克蘭或是台灣,都處在相同的情況下。

但筆者想提醒各位的是任何事物必存在著起源的根本,就連思想與主義都不例外,為什麼能讓所有人產生集體的意識,導致恐懼、不安、對立、衝突?難道單單由心而生?

請不要忘了這一切都有可能是「催化」出來的結果,透過媒體、口耳相傳、政治意識,一再的形塑社會集體氛圍至某些團體意圖使其成為的模樣。當戰爭來臨之時,被捏造出來的集體恐懼思維將成為主流,而且不論誰都將為先前的「集體式的毫不在意」,而在戰爭中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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