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重返CPTPP,比核潛艦更具威力!」湯馬斯・佛里曼:不該把影響中國最有效的工具拱手讓人

中國申請加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意味著什麼?《紐時》專欄作家湯馬斯·佛里曼(Thomas Friedman)有兩個易懂的比喻,這就像是美國申請加入中國的「一帶一路」、或者俄羅斯申請加入新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佛里曼指出,一方面這完全是胡搞,不過中國的舉動也意味著,這個國家確實已經是美國所主導國際秩序的最大挑戰者。

佛里曼在《紐約時報》21日的專欄中指出,澳英美結成的AUKUS同盟確實足以對抗中國海軍,也讓印太地區的地緣競爭關係推升到一個新高度。問題是澳洲皇家海軍的核動力潛艦並非一蹴可幾,但中國的行徑卻是現在就帶給人們威脅—這正是當初美國積極推動TPP的目的之一—希望藉此戰略改變中國的行為。其實中國申請加入CPTPP原本該是件好事,因為歐巴馬政府的初衷,正是希望北京加入這個貿易協定,並且被迫遵守相關規則。

美軍維吉尼亞級核動力潛艦「密蘇里號」(SSN 780)。(美聯社)
美軍維吉尼亞級核動力潛艦「密蘇里號」(SSN 780)。(美聯社)

美軍維吉尼亞級核動力潛艦「密蘇里號」(SSN 780)。(美聯社)

當北京終於願意遞交申請書,這個妙計卻落空了。因為當初被中國的改革派視為「撬開中國體制槓桿」的CPTPP,美國已經不在裡面了。佛里曼認為,在AUKUS成立之後,中國人顯然認為「是時候找點樂子了,美國人蠢到家了,根本就沒加入他們自己設計的貿易協定」、「為什麼不利用進入中國巨大市場的吸引力,按照我們的條件(而非美國的)來接管CPTPP呢?」

佛里曼指出,中國申請加入CPTPP的舉動,確實是對AUKUS的最佳反擊。即便中國短時間內根本不太可能成功,但光靠著這次申請,就暴露出美國的極左派與極右派處理中國議題時有多錯亂—他們一方面抱怨北京的人權政策,另一方面卻又阻止美國推動中國走向法治與透明的最有效的工具。這讓中國改革派(藉由加入TPP達成改革)的希望一去不復返,中國很可能會藉由巨大市場的誘惑吸引成員國更改加入規則或降低門檻,他們無法達成的那些要求就乾脆糊弄過去。

美國前總統川普2021年2月28日出席「保守派政治行動會議」(CPAC)年度大會,場內外川粉雲集。(AP)
美國前總統川普2021年2月28日出席「保守派政治行動會議」(CPAC)年度大會,場內外川粉雲集。(AP)

美國前總統川普2021年2月28日出席「保守派政治行動會議」(CPAC)年度大會,場內外川粉雲集。(AP)

佛里曼指出,TPP會搞到今天這步田地,完全是因為川普在撕毀TPP協議時,對其內容根本一無所知,因為川普反對TPP的主要理由就是「這是歐巴馬搞出來的玩意兒」。在2015年11月的總統大選辯論中,當川普第一次提到TPP,這位總統參選人竟認為「中國從一開始就加入了該協定」。

TPP除了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多邊貿易協議,更擁有反人口販運、禁止奴役外來勞工、禁止瀕危野生動物販運、對美國科技產品的知識產權完善保護、限制向美國市場傾銷補貼產品的外國國有企業等規定,當年曾被時任國務卿的希拉蕊(Hillary Clinton)稱作有利於開啟自由、透明、公平貿易,並且建立對工人與環境的有力保護、創造更高薪資與更安全的工作條件——美國最後卻在川普的堅持下決定退出。

2019年5月16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成員國代表在智利首都聖地牙哥聚會(AP)
2019年5月16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成員國代表在智利首都聖地牙哥聚會(AP)

2019年5月16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成員國代表在智利首都聖地牙哥聚會(AP)

佛里曼不無惋惜地表示,希拉蕊當年在競選時應該據理力爭,解釋TPP的11個成員國有80%的商品本來就是免關稅進入美國的,但美國的商品與服務在這些國家卻面臨1.8萬項關稅。這些關稅原本會在TPP通過後取消,美國的國民所得每年可以成長約1300億美元。美國的太平洋盟友當年願意讓利,就是希望美國成為該區域與中國相抗衡的力量,「但我們就這麼走開了,如今輪到中國希望取代當年美國的位置」。

佛里曼認為,美國現在回到TPP(CPTPP)一切還來得及。只要美國願意重返TPP,即便中國最後順利加入,他們也無法將核心產業鏈留在中國,只把最終的組裝作業轉移到越南,藉以規避美國對中國出口貨物的關稅—只要美國願意制定更嚴格的原產地規則。佛里曼主張美國立刻加入TPP,絕對比好多年後才能部署的核動力潛艦更加重要。如果美國繼續置身事外,CPTPP未來恐怕就要改名Chinese People’s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中國人民跨太平洋夥伴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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