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餓怎麼跟這世界戰鬥」 鍾欣凌停頓的那5秒⋯窒息的愛絕望了
鍾欣凌2014年得到金鐘女主角時,上台講的最後一句話振奮了許多人,那時她激動地高舉獎座喊:「我要告訴大家,我是諧星,我會演戲!」2019年她以《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貓的孩子》入圍金鐘迷你劇集/電視電影女主角獎,她笑說:「如果得獎,我應該還是會講那一句。」
一直有最強閨蜜之稱的鍾欣凌,慢慢從可愛、搞笑、溫馨中走向黑暗,最初的原因她自嘲因為年紀大了,40歲不好再裝可愛,不過另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很期待和陳慧翎導演合作,「我一直想,如果我努力演戲,有一天可能就會被導演看到,沒想到她真的就來找我了!」
所以無論演什麼,鍾欣凌都很期待,沒想到剛開拍她的身體就出狀況,不斷咳嗽嚴重到有些乾嘔,為了不耽誤大家,她選擇直接打類固醇,「我整個臉很腫、浮浮的,氣也飄飄的,很像打了肉毒,笑得時候那個肌肉的拉扯,讓我很快地入戲,因為太病態了,很不正常!」
劇中鍾欣凌一心想著要兒子成功,考上好的大學,拜託家教用打的來作為懲罰,處處為兒子想,這樣的愛,充滿了窒息感。
「肚子餓怎麼跟這世界戰鬥!」這是鍾欣凌在劇中很經典的一句台詞,她被老公家暴,眼睛瘀青還是為兒子特別準備米漢堡,在車上要兒子邊吃邊背英文單字,「我覺得有好多無奈在裡頭,愛不是單行道,有好多恐懼跟壓力在裡頭。」跳出角色,以為人母的身份來看這段,她更心疼的是那個媽媽。
回到演員身份,鍾欣凌演舞台劇出身,台上容不得一分一秒的停滯,轉來電視演戲時,她依然帶著那樣的快節奏,只要乾掉她就會焦慮到不行,「我會很想把這些時間都補滿,我沒有自信能掌握那幾秒的空檔,以前有的導演要我停久一點,我都會覺得我停了啊!」
鍾欣凌印象很深,其中一幕她做好飯,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家裡一直在漏水,她聽著老公在房間打兒子,「這個角色很張揚,情緒太多,但那幕我意識到希望破滅,回到一種最冷靜的狀態,我停在那邊好久,導演滴了一滴水在湯裡面,我慢慢往上看,一種沒有希望的感覺,安靜到我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安靜的張力可以這麼大,可以讓人如此絕望,那5秒好像什麼都沒了。
劇中老公外遇,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兒子身上,剛開始她是這麼單純地解釋這個角色,不過在導演特別加了一場戲後,她發現這個媽媽其實很需要愛。
那時導演讓道具組準備了一套性感的睡衣,要她換上後擦指甲油,「那件是連身的,有點低胸,我還穿了細跟的高跟涼鞋,我突然發現,這個媽媽壓力有多大,她老公有外遇,她其實也想讓自己變性感。」所以不只給兒子窒息的愛,對老公其實還抱有希望,原來在家時,那個角色是呈現這樣的一個面貌。
鍾欣凌以前對角色的認知相對簡單,透過《貓的孩子》她發現每個角色都有很多面向,「不是只有黑暗,也不是只有搞笑或是溫馨,他們都有很多面貌。」其實也如同現實中的她,一直給人可愛、搞笑的形象,「我也有黑暗面啊,笑久了也會累。」
以前的鍾欣凌只知道付出、奉獻和討好,因為身材圓潤讓她自卑,所以不敢違抗,這些年她慢慢從掌聲還有獎項的肯定中找回自信,「我現在比較能相信自己做得或許是對的,比較相信自己能hold住那五秒的空,雖然好難,但比較能給自己鼓勵了。」
雖然這麼說,不過可以發現她每一句話裡都有「比較和或許」,鍾欣凌依然不敢用肯定句說話,所以無論是在角色上或是現實中,她都還在努力學習做更好的自己,成為一位好演員、好媽媽和好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