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台灣】「教會白話字初學議論會」問、答(9)

前言 

本期來探討字音中的「音節 syllable」,每一字音中所包含的「音節」單位,都由「母音 vowel」和相接的「子音 consonant」組成,英文文字有長有短,一字中可有一個「單音節」或一個以上的「多音節」。

1.單音節的簡單例子:

(1) “I” 、“a”:一個字中,只有一個母音,前後不接子音,可算一個音節。(2)“To”、“it“:一個母音,分別前、後連接子音,算一個音節。(3)”Hot“、”bat“:一個母音前後連接二個子音,算一個音節。(4)有種種例外,例如 Phones:子音可有「雙子音」音符(Ph 音 f);“e”  在字尾不發音(-nes 音 ns),算字中長 “o” 母音的一個音節。

2.多音節

簡言之,一個字中有一個「母音」,就有一個「音節」(例如上述),有二個「母音」,如 in-dex、pub-lish,就有二個「音節」,依此類推。音節可多到一個字有七個母音,沒有子音(註1),如UOIAUAI ;一般詞典收錄最長單字是pneumonoultramicroscopicsilicovolcanoconiosis(一種疾病)。另外,目前已知的最大的蛋白質叫Methionylthreony…isoleucine共有189819個字母(註2),長得失去了「音節」的實際意義。

在實用上,英文文字中「音節」的意義與功用,在於幫助英文字的閱讀發音,而不在書寫認字。一個英文字,知道怎麼寫,不一定知道怎麼發音,相反的,知道怎麼發音,也不一定知道怎麼寫,這是英文比其他拼音字討人厭的地方。

「音節」有很多例外(註3),但這些長字中的「音節」辨認,與本「問、答系列」的羅馬字拼音系統,沒有關係。

「音節」談到這裡,讀者可接受一、二件事:英文字音音節視聽之間,衡量難易,有靠經驗;漢字語系中,我們所要談的「白話字」每個字音的「音節」都很簡單,都是「單音節」。

問、答

問:「問、答」系列中,已談到幾種文字的拼音、拼字系統,台灣教會白話  字「羅馬拼音字」、中國普通話的「漢語拼音」、台灣「國語」的「注音符號」,以及韓國的「諺文字母」,可否提提日本的「五十音」,做 一個「台、日、中、韓」文字「拼音、標音」的比較?

答:「比較」兩者異同,是很好的學習、研究方法。我們雖然只稍懂日文,卻也可以盡我們所知,引進基本「日文五十音」(名稱始於江戶時代1603 - 1867 )去難存易,來和以上所提的語文標音、拼音、拼字的基本知識,比較異同(懂日文的讀者,可參閱「五十音怎 麼學?日文五十音教學完整版」)「日文五十音」與其他國家的語音字母、符號相異處不少,要點如下:

一、「台、中、韓」文的字母、符號,各自母音和子音的個數一定,唯獨日文標音符號,正式號稱「五十音」(見下圖 )列表數目卻僅 46 個(表中空了五個音節 yi ye wi wu we,多一個鼻音 n,淨差四個符號而成46,讀者可參照網頁,亦可點聽各音節發音。)

1093年,明覺上人反音作法(はんおんさほう)中的<a href="https://www.eikan.com.tw/blogs/19">五十音表原型</a> 。圖 / 王泰澤合成提供
1093年,明覺上人反音作法(はんおんさほう)中的五十音表原型 。圖 / 王泰澤合成提供

二、「五十音」有「一對一」的二式寫法,一組是「平假名 hiragana」,另一組是「片假名 katakana」,二組發音完全相同。

三、「台、中、韓」文字「拼音字母、標音符號」系統中,「子音」和「母音」分組可認,而日本「五十音」中,單獨的母音只有五個基本母音 a i u e o, 即平假名、片假名上一行不帶子音的母音:ア 、 あ 、 イい 、 ウう 、 エえ 、 オお。

四、除了這平假名、片假名分別有 5 個「單獨母音」符號以外,其他 41個符號,從實際讀音,可知有 13 個不同「子音」分別帶有一個不同的母音。

仔細分析,五十音表中,並不以母音、子音個別為分類依據。表中並無單獨的「子音」符號。有的只是表中左邊直行 K S T N H M Y R W 和表中不規則的 *sh *ch *ts *f 後接母音的短暫子音「初發聲」,還有一個字尾鼻子音 んン。

五、以上異點,充分顯出「日本五十音」各個符號的讀音與眾不同。以英文字母為例,字母的「子音 b c d f g h j k . . . 」的讀音,實際在字中的發音,明顯不同,而日語五十音中的 46 個「音節」符號,「子音」只是「音節」符號的「初發聲」。

五十音中,有形的符號,例如在五個有形的「音節」音標 かカ ka きキ ki くク ku け エ ke こコ ko 中,子音是各音節短暫的共同「初發聲」 k 音。

日文平、片假名五十音,各 46 個「音節」包括 5 個母音,13 個連結母音的「子音」和 1 個鼻音。圖 / 王泰澤合成提供
日文平、片假名五十音,各 46 個「音節」包括 5 個母音,13 個連結母音的「子音」和 1 個鼻音。圖 / 王泰澤合成提供

後語:幼年的「漢字台讀」經驗

我之會鼓勵「漢字台讀」,和我的「老」年歲有直接關係。我自幼稚園的年歲,從先父接觸到日本時代所謂的「漢學仔 han-eh-a」,背誦《三字經》的課文「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 . . . jin chi chho, seng bun sian, seng siong kin, sib siong oan . . . .」。後來短暫的二戰後期小學一年級,由日語教科書日語「赤い花、白い花 akai hana,shiroi hana . . . .」改成中文教科書的白話「我是台灣人,你是台灣人 goa si Tai-oan-lang, li si Tai-oan-lang」和文言「人有二手,一手五指,兩手十指,指有節,能屈伸 . . . . jin iu ji-siu, it-siu goN-chi, liong-siu sip-chi, chi iu chiat, leng khut-sin . . . 」。

與小學校址近在咫尺的媽祖廟和長老教會,對我的漢字台讀,也大有幫助。迎神慶節,在廟前廣場觀看舞台「歌仔戲 koa-a-hi」和「布袋戲 poo-te-hi」,都學到很多有字有音的「漢字台讀」,諸如「蓮花化身 lian-hoe hoa-sin」、「官人龍心大喜 koaN-jin liong-sim tai-hi」、「過五關斬六將 koe goN-koan cham liok-chiong」等等文言台語,都可朗朗上口。

因鄉里間有長老教會的「落教 lo-kau」氣氛,我不期然熟悉了聖詩的吟唱,印象深刻的是「迷路的人著行倒轉 Be-loo e lang tioh kiaN to-tng 」邊唱邊對照漢、羅歌詞,中學初中年紀,自然就學會了羅馬拼音。

迷路的人著行倒轉   Be-loo e lang tioh kiaN to-tng

朝見咱的天父         Tiau-kiN lan e ThiN-Pe

天國故鄉滿滿榮光   Thian-kok koo-hiong moan-moan eng-kng

啥人會到彼塊         SiaN-lang e kau hit-te

真實反悔謙卑認罪   Chin-sit hoan-hoe khiam-pi jin-choe

此號的人攏會         Chit-ho e lang long oe

恩典慈悲遍滿全地   Un-tian chu-pi phian-moa choan toe

福氣久長無廢         Hok-khi ku-tng bo-hoe

(全首四節)         (Choan-siu 4-chat)

其他有兩首也還有印象,「你豈有就近主互伊洗清氣 Li kiam u chiu kun Chu hoo I soe chheng-khi」和「致好朋友就是耶穌 Chi-ho peng-iu chiu-si Ia-Soo」。這「至好朋友就是耶穌」;後來在小學音樂課「經典童謠」學到,歌名改成「今天天氣好清爽,陌上野花香」,即所謂「新詩」,歌譜旋律全同,新詩歌詞全異 , 或許台灣 1950 年代,小學已經實施「政教分離」,不教聖詩,當年年小,不得而知。

「初學問、答」下期(10)預告:續談「母音、子音」發音。筆者聯絡處:taitzer@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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