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百位更生人一起拍戲最有效！演活大哥的女人《少年吔》張寗專訪

【文/雀雀】電影的世界，比海還深。張寗曾在 2015 年《醉·生夢死》以啞巴角色橫空出世在台灣電影圈，連片中男主角李鴻其都深深為她著迷。後來戲拍完，她跑去結婚生子，但耕耘演戲職涯的路沒斷，期間拍了電影《自畫像》、《女鬼橋》都是執念頗深的角色。這位念過藝大戲劇系、一出道就被認為是實力派的演員張寗，終於在演出《少年吔》後迎來她生涯的第一個電影獎入圍獎項：台北電影獎最佳女配角獎。

在《少年吔》中，張寗飾演顏正國的妻子「少年妻」。張寗估算自己在電影中的台詞應該不到十句。戲份與對白都很少，照理來說少年妻會是個沒有存在感的角色，但張寗竟幫這號人物ㄍㄧㄥ出非常巨大的存在感。片中不論是她跟老公簡單的互動甚至拿錢、或只是帶小孩吃飯的戲，那個型的適任與那股氣的對味，太適合為大嫂們做代言。且還讓那些被迫一夜長大的台灣美少婦面貌，原本模模糊糊，但被張寗一演，瞬間清晰了起來。

【張寗得獎場是臨時加的戲】

尤其是一場她獨自待在小廟，沒有老公女兒在身邊，終於能夠放聲宣洩情緒的哭戲，層次豐富也緊抓住鏡頭與觀眾眼球，並兼具梨花帶淚的美感與質感，彷彿是幫更生人家庭男女老少關於過去與未來的不幸都一併哭了出來，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得獎場。張寗聊到那場哭戲，原來是劇組拍戲過程中，臨時追加的一場戲：「我們先從高雄拍戲，然後拍到台中、最後下去嘉義。在嘉義大概拍了四天左右。到嘉義的時候，他們就說要再加我一場哭戲、當中間的銜接素材。就我一個人在小廟裡面哭。」

「我先跟著劇組一起去去勘景，到嘉義的小廟。我想知道他們選擇場域的原因、也想提早看看裡面可以運用的資源有什麼？我們看了好多間小廟，選定以後，我就想像我來這裡已經很多次、每次逃命的時候都會經過這地方... 」想像一個把丈夫和小孩當作人生全部的女人，預見了未來的家破人亡，張寗說：「那一場大概拍了兩次，拍完我就可以很明確的感覺到他們很喜歡。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少年吔》劇組三巨頭：湯湘竹、姚宏易、顏正國】

那跟不同的導演合作，就會用不同的方式做溝通，這是張寗作為演員的基本認知。而《少年吔》的劇組又更加特別：「有些導演會示範、演給演員看，但國哥不會。我是練習從國哥、跟攝影師姚哥，還有監製湯哥他們三個之間的交流眼神，來判斷我這顆鏡頭是不是ok？演完就看一看國哥、看一看姚哥、再看一看湯哥，從他們的眼神看得出來，你的表演、他們沒有fu？你就知道那你哪裏要調整、要再重來。」

察顏觀色容易，調整表演卻很困難。張寗解釋：「國哥也不會特別跟你該怎麼調整？調整哪個部分？不會很明確的告訴你說『現在要再苦一點』或『要再怎麼樣一點點』，你就要自己try、自己找。他不給你正確的答案，因為正確的答案不見得是正確的。國哥他也跟你一起在摸索。」

在導戲的路上，張寗看見了顏正國的謙卑。「但是這也變成是一個考驗。當演員抓不到導演很直接明確的表演指示，就會比較沒有安全感。」

張寗拍《少年吔》之前看了不少《台灣啟示錄》，但影片是站在第三方角度敘事，很難真正知道犯案人士旁邊的女人的狀態。

演到慌了的張寗，不知道要問誰？後來她決定做一件事：「後來國哥讓我們可以跟組。要去認識他們，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包括國哥、姚哥和湯哥，還有大哥大嫂們。整個《少年吔》裡面，我算了算，從主演到臨演、還有幫忙的家屬，裡面的更生人至少超過一百位。跟組的每一天等於每一天都在做田調，那是最有收穫的時候。」田調在劇組，這讓張寗的表演，得到了踏實的依據和力量。

場地：OwlStay 故事所-夾腳拖的家

服裝：Maj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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