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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儀：在築夢的路上，不要把夢想當藉口，一定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莫子儀在全新作品《溟溟》中詮釋了中年男子的危機，他也暢談演員身份一路走來，人生最大的感悟。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在人生的很多際遇裡，許多的因果輪迴其實是冥冥中注定的，前世所累積的業障和今生要償還的債，在某種程度上也許影響著自我，它形塑著一個人的模樣、有著獨特的呼應和象徵。
以前世今生為主軸的奇幻愛情電影《溟溟》，便是講述這樣的故事。本片由新生代導演陳子揚編劇、執導，金馬影帝莫子儀、劇場女神鄧九雲、獨立音樂歌手葉穎及實力派演員高英軒領銜主演。
電影中，莫子儀深陷夢境中前世的困擾，又因跛腳而自卑、迷惘的身心狀態，進入中年危機，開始逃避自己現世的家庭，造成他遊走在今生的妻子鄧九雲以及夢境中前世戀人葉穎之間，更和女兒非常疏離，心境十分紊亂。
《溟溟》故事描述，葉承修（莫子儀飾）是一位將生命奉獻給研究的天文學家，年輕時曾獲研究獎項肯定，之後卻一直難再有突破。他因天生腿部殘疾，生活多半靠妻子雅潔（鄧九雲飾）打理，但他和家庭關係非常疏離。
此時，同校學弟的研究在國際上得到首獎肯定，更讓他備受打擊，這一陣子，他常常在睡夢中，看見一段部落青年和部落公主的愛情悲劇，他深信這是自己的前世記憶。他該如何掙脫前世的束縛，面對今生的問題？
深受劇本吸引，莫子儀詮釋中年危機的焦慮
莫子儀說，他最初收到劇本邀約時，就覺得整個故事非常有意思，特別是三段不同的時空、每個時空角色的互相連結，似乎也象徵著冥冥中的呼應，那個形象和符號、又不願明說的隱喻，「我覺得導演沒有刻意去追求戲劇張力、或高潮迭起，真的很有味道。」
他分享，自己一直以來就很喜歡尋找各種創作的可能性，「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很主流的演員、走的路線也不是那樣。」於是，在這種前所未有的敘事劇本裡，莫子儀坦言真的比較少在電影中這樣看到，畢竟這種時空跳躍的模式在劇場裡比較常見，但也希望這次的合作，能看到台灣電影不一樣的多元空間。
莫子儀表示，他所飾演的角色，基本上就是中年危機的掙扎，特別是在年輕有為的鋒芒積累下，中年後的他卻無法再寫下什麼突破，那很像每個人在人生中都會面臨的際遇，他沒辦法和別人說、也不覺得他人可以理解，悶在心底的痛苦和憂鬱是很焦慮的。
透過反芻和對話，才能讓自己融入角色當中
他笑說，在自己的生活裡，其實和角色有一點點的連結，像是他也會焦躁、焦慮，覺得不管怎麼樣表演都不夠好，甚至不確定自己該怎麼繼續過生活，「我其實很小的時候就會開始自我否定，這種狀態一直都存在，也很難去明說。」
「表演對我來說，每個角色的狀態都不太一樣，而表演不是一個宣洩、不是一種享受，倒不如說是一個感受，感受到所活著的一切。」
也正是因為這樣敏銳的情感和觀察力，他能更客觀地吸收、內化角色的情感，在不斷地反芻和對話中，才能在角色中切換自如。
莫子儀說，他的角色一直在嘗試克服心理上的自卑狀態，因為小兒麻痺導致的行動不便，自己也努力的在顛覆這樣的缺陷，「其實身心障礙者都在努力不要成為一個有異樣眼光的對待，他希望被平等對待、被當成正常人，不需要過度被幫助。」
為了扮演瘸子，從開拍前就一直維持跛腳的狀態
為了演活一個小兒麻痺患者、了解他的心境，莫子儀還特別請教了在劇場上行動不便的前輩，詢問身體的重心和可能的負擔，接著便練習拄著柺杖行走。
「因為我家裡住5樓，所以我每天上下樓梯時，也是練習一隻腳不能用力的狀態，試著上樓、就這樣搭公車、過生活，我還讓那隻腳負重，模擬肌肉無力的模樣，慢慢才變成電影中的姿態。」
他甚至還看了不少小兒麻痺患者的紀錄片、影音資料，了解他們在歷經童年、壯年、中年以後的心境狀態，更請教復健師，詢問行動不便的人通常會經歷什麼樣的煎熬。
他笑說，「其實，就是因為瘸腳的狀態維持太久了，這整個過程對身體結構有一定的傷害，包含重心太過集中於某一側、肌肉無力、脊椎受傷等，後來拍完以後要調適回來，也花了好一段時間。」
當年奪下影帝光環，生活還是非常平常心
2020年的第57屆金馬獎，莫子儀以《親愛的房客》獲得金馬獎影帝。他分享，得獎以後其實生活沒什麼變化，但可以漸漸感覺出來他人對自己態度的改變，因為有了一個頭銜在。
「不過，我知道那不是真實的，因為那只是個名稱，可是我的人是沒什麼變的，但也正是因此，我很珍惜這樣的時光。」
莫子儀對演員這份工作有很大的感悟，特別是早年歷經多年的舞台劇歷練、演員生涯的起起伏伏，他一路走來其實也面臨非常多挫折。
他說，演員這個工作，不確定性真的太高了，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個舞台在哪裡，即便你真的非常紅、戲約不斷，那也絕對不會是永久的，很可能今天很受歡迎，但明天就沒有人要找你了。
所以，他述說自己不會把影帝這件事情一直放在心上，只要工作邀約在能力允許的範圍下，他會盡全力去表現，「現在的我，更想要好好的享受生活，對我來說，真的一年可能接三部戲就是極限了。」
鼓舞後輩：追求夢想的路上，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面對想要踏入演員這條路的後輩，他強調，「在追求夢想的路上，不要把夢想當藉口，一定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莫子儀說，他看過太多在這條路上憤憤不平的人，覺得自己懷才不遇、有理想卻不能發揮，「但人生不是要別人為你負責，不是期待沒收入還想要被看見，這種不負責的心態會讓愛你的人擔心，不要說為了追夢而不工作、一直在等待機會，而是你應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百分之百的責任。」
莫子儀表示，更不要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去錯怪命運。
其實，在演員這條路上，莫子儀也打過非常多的工，所以他非常能理解在這段過程掙扎的演員，心境會有什麼樣的難處。他分享，沒收入，就要想辦法活著，真正做過、努力過了，要轉換跑道也沒關係，千萬不要對自己的選擇後悔。
「一定要珍惜、回到一個最純粹的狀態，我常跟自己說，我拍了一部電影、有人來看、有人要訪問我，是很珍貴的事情，不能把這個當作理所當然。」
他補充，「因為我們曾經經歷過，演舞台劇的時候，整個台下只有一個觀眾。但就算只有一個觀眾，我們也是要把表演做到最好，現在反而真的要珍惜，珍惜那個你所認為理所當然的一切。」
他坦言，在演員這條路上，自己也想過無數次的放棄，甚至覺得自己並不適合這個產業，那段長時間否定自我的過程裡，到最後都是捫心自問「真的要放棄了？」「確定要放棄了嗎？」靠著這樣的信念才堅持到今天。
「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把每一次的表演當成最後一次的演出，因為演戲這件事，每次都是活了不一樣的生命，有各式各樣的喜怒哀樂，它有它的危險性在，有時候一個角色詮釋上的不留神，還可能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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