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效應重擊 大陸企業全球化

旺報【丁學文╱上海金庫創投管理合夥人】 中美貿易戰方興未艾，鬧騰之間華為成了全世界沒有人不知道的一家中國企業，《經濟學人》甚至在最新一期的雜誌內容用了三篇文章從不同角度，以Britain’s artful pcompromise 英國的巧妙安排以及Dragons，disrupted 龍群亂了腳步帶我們認真思考所謂的華為效應（The Huawei Effect）。當然，每個人都心知肚明華為事件牽涉太廣，早已經不是單純以商業角度能夠解讀的，後續會怎麼發展更不是按邏輯推演找得出答案的。但整個事件的發展對於未來幾年的全球市場格局以及大陸企業的全球化卻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大變數。 台灣觀點 在多次登上美國《Times 時代》雜誌發布的全球百位最具影響力人物榜單後，4月18日，華為任正非再次登上了今年的業界泰斗名錄。《Times 時代》的提名詞如此說到：當任正非在1987年投資5600美元創建華為時，他並不是一位科技奇才，然而，他的管理幫助華為成為了全球最大電信設備公司，去年營收達到1070億美元，客戶遍及170個國家和地區。 除了智慧型手機之外，華為還是全球5G領域的先鋒，這項革命性技術將推動第四次工業革命中無人汽車和智慧工廠的發展。事實上，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任正非在與中國人民大學的教授們一起規劃《華為基本法》時，他明確提出，要把華為建成一個國際化企業。任正非心裡清楚，只有與國際一流對手在全球市場上拼殺，才是中國民營企業走向世界的正確道路。當時的他應該做夢也沒有想到地緣政治會成為今天華為的最大絆腳石。 大陸最國際化的企業 當時華為為了增進員工對國際客戶的瞭解，頻繁組織年輕的大學畢業生出國參觀、考察，並斥巨資推出東方絲綢之路等品牌計畫，增進華為在國際客戶中的品牌認知。而摸著石頭過河這個中國商業界最愛使用的手法更是華為始終保持的心法，華為曾經進入俄羅斯，一年不見起色，又轉戰南非、巴西、印度等市場而頻頻受挫，迫不得已，華為在國際化的探索上回歸到了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先佔領東南亞、非洲等主要市場，再向發達市場的客戶吹響衝鋒號，加速全球布局。 華為副董事長胡厚昆曾將華為的國際化布局總結稱為，過去常被分離的全球化公司和本地化公司兩個概念正變得越來越統一。華為的商業實踐就是要將二者結合為一，整合全球最佳資源，打造全球價值鏈，並幫助大陸企業創造出全球價值。 獅子山羊一起困淺灘 華為認為山羊為了不被獅子吃掉，必須跑得比獅子快；獅子為了不餓肚子，必須比山羊跑得更快。任正非經常引用上述比喻，來形容華為在應對國內外變化的市場環境下，扮演著獅子和山羊這樣的雙重角色，也正因如此，讓華為可以穩固大陸市場份額的同時，還不斷拓展著全球化布局。 在這個期間，華為扮演的不是單一的大陸企業嘗試國際化的開路先鋒角色，更是大陸企業走向國際的試探者，不過，在經歷過去一年的進退失據、磕磕絆絆之後，當被問及當前如何破局的問題時，任正非一改之前的信心滿滿變得非常低調，是的，這個巨人在32年的蓬勃發展後，如何繼續成長，已經突然變成海外企業以及大陸企業最關心的問題，但是這早已不是任正非一個人能夠判斷、決定以及定調的複雜問題。 華為效應拖累全球化 事實上，所謂的華為效應確實愈演愈烈， 今年2月，抖音在美國被控非法收集13歲以下用戶的數據，最後支付了創紀錄的570萬美元罰款。4月，印度一家法院以抖音為掠奪者為由禁止該應用程式。 孟加拉和印尼也相繼禁止使用它，聲稱它促進了色情活動。而抖音並不是唯一一個被拿來開刀的大陸企業。很多涉及敏感技術轉讓的中國收購案也被各國政府摧毀。 去年夏天，美國國會加強了對外國投資的審查制度，使得來自中國的收購變得更加艱難，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就是一家負責審查國家安全風險的交易監管機構。最近CFIUS就拒絕了iCarbonx出售其持有的PatientsLikeMe多數股權給騰訊的案子。去年，基於國家安全理由，CFIUS還阻擋了高達12億美元的由螞蟻金服發起的收購貨幣轉讓公司MoneyGram的要約收購。這使得中國企業在美國的投資已經從2016年的460億美元降至今年的不到50億美元。 美國當局不僅開始限制中國企業的投資，還限制大陸產品。2017年，美國官員警告說，大陸無人機製造商大疆可能會將關鍵設施數據發回中國；美國陸軍就在其基地禁止了這個無人機。2018年，美國政府機構被禁止使用世界上最大的CCTV配套製造商海康威視製造的相機。一些大型美國基金甚至悄悄地出售了他們在該企業的股份。 不只是美國想方設法在針對它在地緣政治上的主要對手，澳大利亞和印度的國防部已禁止員工使用微信。由於擔心在2020年大選之前大陸的宣傳，台灣可能會禁止百度的愛奇藝，它被稱為中國的Netflix。以色列也在發現大陸投資者在2018年的前九個月占了以色列科技交易的12%後，宣布已考慮建立一個像美國CFIUS一樣的監督機構來防範。 內外交迫塵暴繼續中 雪上加霜的是大陸最近一項為期兩年的安全法規正在迫使大陸企業必須配合共產黨要求時參與情報收集。自去年11月以來，大陸警方可以進入任何大陸互聯網企業辦公室複製與網絡安全相關的數據。這讓大陸企業更難擺脫有關國家安全的指控。 最近馬雲被報導是共產黨成員更是震驚了世界，要知道他曾經被認為是市場驅動型中國的代言人。在中國這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中，真的很難說清楚企業和共產黨之間的千絲萬縷。正如很多外國政客所害怕的那樣，假設他們都是國家的一部分，那它們本身就會被認為是帶著風險的載體。看來華為效應的後續塵暴只會繼續蔓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