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奕》母親是夜來香 永恒開放層層疊疊的愛

【愛傳媒藺奕專欄】丈母娘站在自家廚房中島裡面，母親坐著，兩位銀髮女人已經開心聊上好一陣了。輕細的聲音似一部默片裡，海浪與風的逐戲，往返多次不知疲意。

坐在幾個箭步之外，我第一次感覺自己似靜止的器皿，是無用的擺飾。當然是開心的，母親與丈母娘能維持這麽好的關係，我想我不只是上輩子燒好香吧，我是不是還拯救了整個銀河系？

全天下的母子關係都是複雜的，年輕的兒子是一條劣犬、亂吠愛頂嘴，母親得像狗主人那般包容，面對劣犬不斷衝撞、隨時充斥或明或暗火藥味的心情，恐怕似繩縛藝術，在肉體與繩索的對抗裡，母親得學習如何在疼痛中，寧靜地找出快感。

必須等到被現實一再吞噬的某一天。

男孩終於走出放下屠刀立地成狒的狀態，理解母親叨念裡，埋藏深厚的愛，此後面對，才會自甘當一隻王八，將身體的首都安靜地縮進洞洞裡。

母親是教會你我這個世界遊戲規則的啟蒙者，母親是夜來香，永恒開放層層疊疊的愛。

眼前兩位母親都老了、都有病痛，而一天總是緩緩將滅，熄燈之前，要記得替母親許願，那是我睡著之前，必備的家庭作業。

小時候，認為早睡早起身體好是一句口號，長大之後才發現，「早睡」「早起」「身體好」根本是三個願望，祝福天下所有母親，擁有好睡好起身體好的每一天，母親節快樂。

作者為文學奬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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