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貞昌當閣揆,電火球照亮小英連任路

文/紀淑芳

「人生的劇本早已寫好,只是不能偷看,但要全力以赴。」二○一八年蘇貞昌接受徵召,投入新北市長選戰,自承「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劇本翻到這一章是這樣……」,當時的蘇貞昌應該沒想到,人生劇本再翻一章,竟是傳他接任閣揆。

對蔡英文(前中)來說,蘇貞昌(前右)可以無縫接軌協助穩住大局,成為接替賴清德(前左)的首選。攝影/陳品佑
對蔡英文(前中)來說,蘇貞昌(前右)可以無縫接軌協助穩住大局,成為接替賴清德(前左)的首選。攝影/陳品佑

蘇貞昌在新北選戰雖以大敗收場,但各界咸認他這一仗打得漂亮。選後蘇風雨無阻連續謝票多天,展現老派政治人物的風範。謝票之旅最後一天,總統蔡英文輕車簡從等候在人群之間,給蘇貞昌一個大大的擁抱。這一抱也抱出蘇、蔡再次合作的契機。

賴揆從王牌變成敗戰處理投手

一八年一一二四選舉,民進黨的鐵達尼號撞上冰山,出乎意料的撞擊後座力,讓民進黨一時像失了魂魄。若從事後之明的角度來看,府院黨第一時間強力慰留口頭請辭的閣揆賴清德,固然暫時穩住船舵,卻無法阻止大船繼續向下沉淪。

賴揆續留,注定了選後政局進入歹戲拖棚的格局,賴成為游盈隆口中酒店打烊,還賴著不走的「奧客」。續留固然非賴清德所願,但賴既選擇承擔留下,卻又沉不住氣。

他先是大砍三位閣員──交通部長吳宏謀、環保署長李應元、農委會主委林聰賢;一周後又公開表示:「時間一到,會堅定離開。」這等於宣告政局將進入漫長的「垃圾時間」。

在球賽的術語中,所謂垃圾時間即是指球隊雙方勝負已定,教練放棄比賽而派出二線球員應戰,保護主力球員免於受傷,同時也消化剩下的時間。從教育部長葉俊榮突襲殺出「勉予同意」管中閔出任台大校長,行政院從上到下卻一推三不知,這在賴揆過去一年多任內是未曾聽聞的事情。

回顧當初賴清德接替林全擔任閣揆之際,曾被視為挽救蔡政府頹勢的王牌投手,如今卻成暴投連連的敗戰處理投手。賴揆想續存自己的政治實力、一切責任由蔡英文扛的政治聯想,自然也不脛而走。

選後至今,政院熄燈走人心態瀰漫。時代力量立委黃國昌即公開批評:「迄今為止,行政院已有六位部會首長懸缺,透過代理方式硬撐,情況比傳統上所謂的看守內閣還要糟糕。」「目前的行政院已經陷入軍心渙散、毫無紀律、各行其是、自謀生路的窘境。」

不僅如此,民進黨內乃至支持者愈發躁動不安,黨內不滿蔡英文選後遲遲未見積極檢討作為,遑論大破大立,各種末日現象像是感染非洲豬瘟到處蔓延。「不知道本黨可以亂成這樣!」一位綠營核心幕僚這樣感嘆。

閣揆、黨主席未定,奢言大破大立

一位綠營派系大老即在臉書發出類似的喟嘆:「民進黨的真敗在一一二五之後,給人的印象是不知悔改,繼續出錯,進而裂解自己。」

可以說選後的綠營上下有如超級大悶鍋,爆破壓力指數甚至更甚敗選當晚,基層發出「總統換人選」的聲量也愈來愈高。

由於閣揆換手卡在立法院預算審查期程,預計到一月中旬才可能啟動。蔡英文日前與媒體茶敘持續演出慰留戲,稱讚賴清德是「最好的投手」、「球賽還不到最後時刻,不能放棄」,希望穩住賴揆情緒。另一方面,黨主席選舉戰況正熾,參選人之一的游盈隆堪稱末日預言專家,對蔡政府重炮轟炸,每一炮都重擊蔡政府威信。

核心人士坦言,民眾的不滿、基層的焦慮,他們都深刻感受到。但在閣揆及黨主席兩大巨頭人選確定下來之前,局勢很難穩下來。在這種尷尬的時刻,說要提什麼改革或大破大立,都很困難,也是奢言。

蘇貞昌的出線,可以說是蔡英文面對當前困局最後一張王牌。根據《新新聞》在一八年十二月下旬所做民調,民眾最青睞的閣揆人選分別是陳其邁、賴清德、林佳龍,被蔡英文託人徵詢的蘇貞昌,排名僅第四。

不過,對蔡英文來說,距離二○二○總統大選僅剩一年,必須尋找一位可以無縫接軌的閣揆,協助穩住大局,曾經擔任過行政院長的蘇貞昌成為換揆首選。

蔡英文選前曾對蘇貞昌「告白」

外界對蘇貞昌接任閣揆,究竟是一帖救命丹還是白虎湯,看法不一。外界如果不健忘,選前蔡英文幫蘇貞昌站台即曾公開對蘇貞昌「告白」,當時她說:「大家都知道,蘇院長以前是我的老長官,他當行政院長時,我是他的副院長。」「不過我要跟大家誠實地說一件事,我是一個常有不同意見的副手。……那一段時間,我從蘇院長身上學到很多,他就是我的老師。」

面對黨內不斷傳出「總統換人選」的聲浪,要說蔡英文心裡不急也是騙人的。黨內人士分析,面對接下來的政局,蔡英文有兩種選項:

一是將政務以及人事任命權,全權交由新任命的大將軍去主導,蔡自己則回歸總統權責,把國安及兩岸穩住,並且專心當個候選人,重拾民眾對她親民的感覺。至於「愈講愈扣分的迴廊談話就可以停了,不要再對政院指指點點。」

小英置之死地或能重生

另一種選擇則是蔡英文繼續親上火線。但黨內人士直言,蔡英文當前的品牌信任度已經非常低,「大家已經不想聽小英講話,這是她最大的危機。」但「如果她把這任當成最後任期用力一拚,搞不好還有機會。」

選前蔡英文說:「我當過蘇院長的副手,也與蘇院長競爭過。我們愈是競爭,愈是瞭解彼此,所以我比很多人都瞭解蘇院長的優點。」如果她不是照稿念,或許蘇貞昌這張最後的王牌,可以助其連任。

更多新新聞報導
《新新聞》民調:民眾要誰組閣?最旺落選人陳其邁奪魁
中生代勇於承擔?角逐黨主席姿態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