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習班大進擊(上)車站補習街成飲料街 補教掀雲端戰

當學生重返校園,補習班的數位轉型卻沒有按下暫停鍵。「我要看到你們的下巴、確定嘴巴是有在動的,來,答案是什麼?」北市寰宇教育執行長蔡崇華在「遠距直播互動班」授課,有學生搶著開麥克風回答習題,想兌換鬼滅之刃周邊獎品,但也有學生忘了關麥克風,傳來鐵湯匙敲著便當盒的聲音,課後還有家長詢問教學內容,好不熱鬧的課堂都在雲端發生。

走進螢幕裡的北市寰宇教育古亭分校4樓直播部門,剛結束授課的蔡崇華正在和班主任討論課程細節。走廊轉角的另一間教室,還坐著3位助教分工紀錄學生回饋、課程重點等。線上課程成本不輸實體教學,同時反映在費用上。不過寰宇即便錯過招生期、8月才開始招生,國中、國小高年級生的「遠距直播互動班」學生數已達總學生數1成,其中有6成是新生。

線上課程不是疫情下的新產物。根據經濟部工業局2020年「智慧學習產業產值調查報告」指出,台灣智慧學習產業在2020年度總產值為1,426.8億元,年成長率達6.8%,其中又以教學內容範疇成長幅度最大。不少教育科技業者更看好今年產值表現,因為許多應用教育科技業者的目標客群逐漸由成人,向下拓展至國中、國小中、高年級的學生、爸媽。

位在台北大安精華學區的陳安如作文班國文教室,過去就在北部家長圈小有名氣。在今年6月疫情期間,他們成立線上教室,直到現在開放實體授課,仍持續在線上教室更新、上傳全新錄製的教學影片,目標永續經營。現在家長不用搶劃位,就能線上購買國小、國中主題式教學影片,還可以加購線上作文批閱服務,最遠吸引到來自馬來西亞的學生報名課程。

寰宇遠距直播互動班的學生需要打開鏡頭上課,也會在留言板上根據老師所提的題目寫出答案,另一側會有助教即時統計並回饋給老師,以利掌握班級學習情形。黃建賓攝
寰宇遠距直播互動班的學生需要打開鏡頭上課,也會在留言板上根據老師所提的題目寫出答案,另一側會有助教即時統計並回饋給老師,以利掌握班級學習情形。黃建賓攝

寰宇遠距直播互動班的學生需要打開鏡頭上課,也會在留言板上根據老師所提的題目寫出答案,另一側會有助教即時統計並回饋給老師,以利掌握班級學習情形。黃建賓攝

寰宇教育古亭分校4樓是他們新成立的直播部門,一位老師需要配備至少3名助教場控,協助課堂點名、統計留言板上的學生錯答率統計,即時反饋給直播中的老師。黃建賓攝
寰宇教育古亭分校4樓是他們新成立的直播部門,一位老師需要配備至少3名助教場控,協助課堂點名、統計留言板上的學生錯答率統計,即時反饋給直播中的老師。黃建賓攝

寰宇教育古亭分校4樓是他們新成立的直播部門,一位老師需要配備至少3名助教場控,協助課堂點名、統計留言板上的學生錯答率統計,即時反饋給直播中的老師。黃建賓攝

家長心聲:回不去了!線上教學省事

有的補習班依舊是「現場排隊劃位」營造一位難求的熱門需求感;也有另一群挑戰過線上學習的爸媽和孩子,選擇在課後回到雲端教室。「我們回不去了!」國中生家長林小姐說,停課期間她和兒子才體會「線上補習」能省去不少跨區來回的交通時間,所以復課後,她主動向班主任提出線上學習需求,以優惠價格購買補習班教學影片和題本,賺回時間彈性。

國中家長黃小姐過去相當排斥補習班,卻在實際嘗試線上家教課程後,發現線上平台好上手、比起實體補習班試聽、報名更省時省力,幾個鍵就能完成步驟,且價格公開透明。她和女兒只花了一週,就完成3場試聽和線上付費、報名。黃小姐說,她的焦慮很快得到緩解,現在都會建議有學習落後的孩子不妨選擇線上家教課程。

補習街成飲料街,教改、少子化襲擊補教業

疫情將台灣民眾對於線上學習的接受度,一路往前推了10年。不過即便運用數位科技的新型態補習班看似風風火火,但其實近年來的補教業正被少子化、考招變革的風暴席捲。乘載聯考世代回憶的都會區補習街,「重考生」幾乎消失,顯得蕭條。

來自台東的黃先生曾北上台北、南下高雄報考重考班。他感嘆,前幾日經過台北南陽街,發現自己有印象的補習班,一間間成了飲料店。當他到高雄出差,只見七賢路某重考班外觀,有股說不清的蕭瑟感,時間就像停格在20年前左右。

某南陽街知名補習班前主任透露,2016年,他管理的補習班還有破千名學生,但到了2017年,學生數砍半,500人學費僅能達到600坪補習班的損益平衡。但即便有大量補習班退場,卻仍有大量年輕人看好補教業,從業門檻低、高收入,投身補教業。2021年,全國文理補習班家數來到歷史最高峰達到11,681家。

學生更少、競爭更多 補教求轉型

面對愈來愈少的客戶、愈來愈多的競爭對手,不少補習班開始轉向多角化經營。有的補習班將招生年段往下延伸。例如,高四重考班起家的文城補習班,就在北市額滿學校敦化國中周邊成立分校,提供國中全科課程。高中數學補習班起家的陳立教育,則是在豪宅林立的台中七期市地重劃區開設「陳立小學堂」教小學生 STEAM 動手玩科技。

另一方面,也有補習班選擇走上「數位轉型」。譬如,過去多提供實體團班與個人指導教學的柳吟國文,也在官方網站上販售線上課程影片;而向來鎖定北市菁英家長的寰宇教育,則是在今年8月成立新部門、經營子品牌「寰宇在線」,提供國小、國中線上直播課程,吸引跨縣市破百名學生報名。

不過不時在視訊畫面裡,見到家長衣袖一角的蔡崇華坦言,線上教學很考驗老師的教學功力、壓力不小。一方面,得滿足家長對課程品質的期待,另一方面得要抓住學生線上的專注力,他不僅要記得住學生姓名,連學生得過什麼獎項都要知道,增加互動話題。

但蔡崇華認為,線上教學是不可擋的趨勢,未來家長評鑑補習班,有無提供線上課程都可能是選班指標。

(責任編輯:鍾清堯)

續下篇:補習班大進擊 混成當道,百人團班考卷客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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