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古典與騰躍（組詩）／陳敏

陳敏

◆襄陽說
那個吟誦《梁父吟》的玉面青年已經遠行
隆中雪深景明，一行家國天下足跡
不如文字激揚，九州崩裂
——是誰，妙手行文評點山河晏清

孟浩然依舊高朋滿座，把手款款故人
王昌齡困頓，尤得簞食壺酒相迎，相敬
京都，西域，嶺南，詩行大於步履匆匆
且不說李白賢弟豪邁,一雙劍眉走天下
——鬥酒詩百篇，天子呼來不上船
只與你促膝
醉意馥鬱，言語濃釅

遙想那年戰雲密佈大浪滔天，巨艦衝撞
樊城瓦解，雲長登頂麾下雄壯
於禁跪降龐德死之，擋不住麥城暗黑，英雄氣短
流年似水
只待夫人城擂鼓聲急，旌旗曼舞，土石為兵
江風婉轉城池高亢，庶民士紳商賈衣食有安
朱序有傳
韓老夫人封神

手捧《金庸全集》喟歎，以為先生有所差池
《神雕俠侶》何其迤邐
郭靖黃蓉郭破虜殺敵奮勇，小女子繈褓坎坷，長大颯爽
世道蒼茫
終南山綿延千裏，雲深不知處，複照青苔上
當可巾幗英雄衝鋒，與父母弟沙場呼嘯威猛
添補先生遺缺
也不必修煉《九陽真經》開山立派，豆蔻年華
青春怒放
不負襄陽之襄，是為郭襄，大道宏偉
——暫不談兒女情長

◆漢之廣矣
這條江古舊，從“江淮河漢”走出，《詩經》裏有模有樣
嶓塚山是一滴水，滴水穿石，聚沙成塔
浩蕩三千裏波浪
從我家門前流淌，之襄陽，之漢口，歸長江
浣衣女棒槌擊打，一江水的跫音傳播，一定有漢子食之乏味
輾轉難眠
若不然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
一些人扛著鋤頭鐵鏟集合，從襄陽城出發，還有黃岡孝感口音
還有西安寶雞學生參戰，還有安康達縣農民弟兄加盟
鐵道兵水泥駁船隊蘇式嘎斯車獨輪推渣車引領
——開山劈嶺，鋪路架橋，把火車開到重慶城

一江水陪同，清洗黑鼻孔、後脊背和肩上的老痂傷
還為他們戴上流行的最高榮譽大紅花，那個時段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