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中國江湖傳說 野夫:國民黨、共產黨皆源於地下幫會
中華民國的誕生,與地下幫會千絲萬縷。中國作家野夫指出,沒有中國的幫會,就沒有辛亥革命,就沒有中華民國,因為背後有洪門、青幫的秘密會社勢力。至於中國共產黨,野夫認為,就是個「超大的秘密地下會黨」,許多中共開國元勳就是袍哥。
龍應台基金會舉辦「不尋常對話」系列,中國作家野夫(土家野夫)、前台大校長管中閔9月26日舉行「解密中國江湖,歷史與現代的交匯」講座,分享幫會作為社會的一股暗流,如何參與了革命運動和社會發展,跨越了兩岸三地(中國大陸和港澳),甚至左右時代的變化。
最早江湖來自菁英:蔡元培、邱瑾、魯迅加入暗殺團
野夫說,在清末流亡日本的這批人,從孫中山成立興中會、黃興成立華興會、武漢新軍的共進會,還有浙江的光復會,皆是地下幫會。尤其是光復會,光復會的前身是暗殺團,團長是蔡元培,秋瑾、魯迅也是成員,大批知識分子參加暗殺,孫中山也是走暗殺起義的道路,不是農民包圍城市的路線。黃花崗72個烈士中,高達68個是洪門子弟,比如林覺民是洪門子弟,清末的社會菁英文人幹革命武夫的活,透過暴力手段意圖推翻一個王朝。
野夫說,在辛亥的武昌新軍有共進會、文學社,準備發動起義,歷史太偶然了,孫武在租界調配炸藥的時候,一個人抽菸火星引爆炸藥,引起巡警的抓捕,交給湖廣總督巡撫,原計劃10月16日起義,因為提前引爆,革命黨造謠說名單已然暴露,因此在10月10日(雙十節)打響第一槍,完成是倉促的形式,黎元洪是強迫當了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只有一個旅的兵力,無法對付清廷的武裝軍事力量。
清朝請出袁世凱,組織新軍南下討伐,清朝海軍艦隊從上海開到武昌,艦上發生的故事是可歌可泣的歷史。其後又有袁世凱擁兵自重等過程。中華民國法統上的正當性,就是中華民國,但背後有江湖幫會的力量。孫中山以「洪門大哥」身分在美國找了司徒美堂,多次發起革命是洪門籌資,找人出錢出力,才會成為國父。野夫說,「不要把江湖妖魔化,最初的江湖是由菁英組成的」。
國民黨與洪門、青幫,關係千絲萬縷
中華民國成立與青幫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野夫說,進入中華民國時期,從孫中山、蔣介石到文武百官都來自江湖,在清朝半秘密幫會是合法化存在,蔣介石是青幫大老黃金榮的弟子,蔣介石的手下、四川軍閥楊森,正是袍哥的大爺。
野夫說,當時中國也有「南北戰爭」,分裂成北京政府、廣州政府,蘇聯共產國際在中國下注,同時給國共兩黨給錢給武器,聯俄容共、扶助工農,「這盤棋一直禍害到今天」。孫中山也要蘇聯援助,否則北伐統一全國很困難。北洋軍閥如吳佩孚是名將,也很有作戰能力。那時中國共產黨內部政策是同時加入國民黨,包括毛澤東、周恩來皆是。而在國共合作一起北伐的路上,共產黨開始搞農民革命,毛澤東一篇著名文章〈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這就是大陸土改的來歷,在北伐就開始。共產黨一路殺土豪劣紳,當打到武漢,蔣介石明白不能跟共產黨玩下去。
蔣介石不想跟中共合作,想要「清共」。上海地方軍閥是孫傳芳,黃金榮是蔣介石的師傅、杜月笙是前輩,派人跟上海江湖老大說,要把共產黨的外圍武裝組織,如工人糾察隊,江湖出面剿械,史上「四一二反革命事變」。直到1927年國共完全分裂。「那時,蔣介石也沒少殺人,杜月笙毫不留情地把上街遊行者掃射」,這也造成了共產黨一部分部隊跑到南昌起義,就有「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來臨。那是國共第一場撕破臉的鬥爭。
野夫:中共是超大秘密會黨,半個世紀滅不了江湖
至於中國共產黨,野夫認為,它就是個「超大的秘密地下會黨」。中共將領很多是江湖人物,創造解放軍的朱德,及元老賀龍、劉伯承,都是袍哥。從江西的長征之路,其實是流寇一路躲到了延安,路徑艱難,損失巨大。共產黨深知江湖的可怕之處,因為秘密會社比現代政黨的內部紀律,還要嚴格得多。
野夫舉洪門為例,洪門有36條誓詞,每句結尾都叫「萬箭穿心、天打雷霹」。地下幫會的守密保密程度,比現代政黨大得多,所以特別適合秘密造反。江湖有一套密語系統,又叫海底、唇典、黑話,這套黑話,在野夫坐牢時,湖北人還可以用黑話交流。很多行幫還在使用黑話,留下的秘密語言,比如,武漢水產賣河鮮,有一套報價方式,你說行話給底價,不是說行話按市場價。
野夫說,中共奪得天下後,1953年開始清匪反霸、鎮壓反革命,消滅反動會道門,意圖讓民間社會蕩然無存,五嶽獨尊,一黨獨大,但滅江湖滅了半個多世紀,至今民間社會還是在秘密流傳這些黑話。
「江湖是永遠不死的,」野夫說,江湖核心價值觀是「義」,只要有華族的地方,「義」就是很多人願意尊重的德行,不可能把民族的美德全部消滅掉,或許官僚系統不能講義氣,民間社會還是都會繼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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