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的小雪／梁征

梁征

一直以來，我對於二十四節氣有著深深的情結和歡喜。比如剛到來的“小雪”，讓我感到詩情畫意。

小雪是農曆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二十個節氣，表示降雪的起始時間和程度。進入小雪節氣後，氣溫會逐步降到零攝氏度以下，開始落雪，但此時雪量還不大，所以稱為“小雪”。

隨著全球氣候便暖，這些年的小雪節氣總是一晃而過，很難尋覓到雪的影子。每每這個時候，我愈發想念兒時遇到的雪，還有那些和雪有關的人和事。

“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記得小時候，一到小雪時節，天已經變得很冷了，幾乎年年都會下雪。一抬頭，發現雪花正在空中飄舞。雪很輕，落在枯草樹枝上……毛茸茸的，只是薄薄一層。我和小夥伴們歡呼著，跳躍著，期盼著雪能夠下得大一些、更大一些。當雪堆積起來的時候，我們便可以去打雪仗了……

雪花飄啊飄的，將小小的村莊裝扮得分外妖嬈。那時候，小孩子們似乎不知冷的滋味，儘管大人們再三吆喝著不讓出門，但還是會偷偷溜出去。我和小夥伴跳著腳，把屋簷上垂下粗粗細細的冰淩摘下來吃，我們“噶嘣噶嘣”地嚼著，全然不顧大人們的訓斥。隨後，像事先約定好的一樣，小孩子們聚集在麥場裏做遊戲。小夥伴們捉迷藏嬉鬧著，玩累了，就靠著麥秸和柴草一躺，既溫暖又舒服。

兒時的老家，小雪是個悠閒的時節，鄉民們再也不能那麼忙碌了。鄉間的老樹下，老人們聚在一起，有的曬著太陽，有的下著象棋，還有的談天說地。時光就這麼一天天的溜走，讓我們一點也抓不住流逝的痕跡。給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在一個下著雪的夜晚，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圍著火鍋，一邊看著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一邊慢慢地品味著美食佳餚。冬天雖然寒冷，但真的希望時間永遠定格在那一刻，因為一家人在一起，那是最為溫暖，也是最讓我快樂的時刻。

今年的小雪，卻無雪，倒是辜負了小雪這一名稱，不過也好，可以泡一壺茶，喝上一口，清爽有味。在午後的陽光裏，坐在書房裏，看一本書，或著打個盹，這種閒散的感覺賽過活神仙。

“莫怪虹無影，如今小雪時。”又是一年小雪，回望過往的歲月，我離開故鄉有三十多年了，此時，我在離家鄉幾百公里外的城市，雖然沐浴著城市的繁華和喧囂，但城裏“無雪”，我唯有感歎時光遠去。

故鄉的那些往事，如今只能在夢裏存在，就好像雪後的路面還可以看得出底色，走過去，會留下一行淺淺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