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詠翔觀點:「翁達瑞」幫賴清德蓋出的完美支持度天花板

雖然還沒有「正式起跑」,但2024年總統選戰事實上(起碼對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賴清德)也跑了大半年了,這段時間民眾黨總統參選人柯文哲民調是緩步向上,國民黨總統擬參選人侯友宜則是一路向下,就只有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賴清德民調不動如山,不管民進黨出什麼醜聞,還是陳建仁內閣出什麼利多政策配合,賴清德的民調就是不進也不退,原地徘徊。

這兩天新竹市長高虹安,請來大聯盟場務專家來台勘察被前市長林智堅搞砸的新竹棒球場,在新竹棒球場開幕出包時就撰文鬼扯,被「自己人」民進黨籍的立法院副院長蔡其昌駁斥的翁達瑞,再度發表「Chad Olsen不是專家,只是園藝造景公司Bright View的一個工頭,更沒有球場的設計與興建的經驗」的謬論。但重點是翁達瑞這篇文章有大量的綠粉按讚、分享轉傳,讓PTT的鄉民氣到罵:「不會google一下嗎?輸入Chad Olsen按查詢,就知道Chad Olsen是不是大聯盟場務專家了,為什麼會蠢到隨著翁達瑞那種人的胡說八道起舞。」

不是支持者被帶風向,是支持者逼網紅編謬論

事實上這些鄉民把這件事的主從完全搞錯,而翁達瑞現象其實正是賴清德民調裹步不前的主因之一。

民進黨是在黨國嚴密控制體制鬆動時,「違法」成立的政黨,也因此在某些民眾的眼中是個「造反作亂」的組織,這讓民進黨在剛成立的那10年得票率和支持度一直在一兩成徘徊。為了讓黨可以擴張,當時的民進黨某些成員,會採用鞭打過去冒著生命財產危險相挺的深色支持者,去討好比較重秩序、反極端但沒那麼支持國民黨執政的選民(例如當陳水扁貪腐疑雲發生的時候,不少民進黨人都直接咒罵要求力挺阿扁的扁迷是非不分,除了跟陳水扁切割,也有討好討厭貪腐選民的功效)。

<cite>陳水扁身陷貪腐疑雲時,一些綠營人物因為要和他切割,遭到扁迷痛罵。(新新聞資料照)</cite>
陳水扁身陷貪腐疑雲時,一些綠營人物因為要和他切割,遭到扁迷痛罵。(新新聞資料照)

「不然你去投國民黨」當深色選民覺得自己被不公對待時,就會被回過去幾年你也常聽到的這句,沒錯,其實深色選民被霸凌是二三十年前就已經經常發生的事情了。而這種暴凌引發的反彈最知名的,就是「11寇事件」。

在民進黨成長的時代,像是高嘉瑜這種為黨開疆闢土的戰將,難免必須「投其所好」,講一些深色支持者比較不愛聽、但「新市場」選民卻很受用的言論,不然想靠扭轉選民的意識形態,徹底改變選區的顏色趨向根本是天方夜譚。而當時民進黨支持度低,在國會每一席都很重要,可以為黨增加席次的人講話大聲,雖然不同意他的選戰策略或發言大家也只能念念就算了。(舉高嘉瑜當例子是讀者比較熟悉,她當然不是那個時代的人)

深綠「多年媳婦熬成婆」暴君化

但在2016年全面執政後,民進黨地方首長、國會席次都遙遙過半,支持者的base也大大增加,長年以來支持這個黨的深色選民終於「多年媳婦熬成婆」,不用再小心翼翼、委委曲曲,和章回小說或是古裝劇一樣的劇情發生了。

這些深色支持者用時間證明的自己的正確,在打下天下之後,早受夠那些「恃功而驕(起碼深色支持者是這樣覺得)」戰將,現在開始有一堆「投其所好」的馬屁精出現在他們的周圍,利用網路在他們的周圍強調黨一定不會有錯、支持黨當然準沒錯,如果黨看起來出錯一定是奸人陷害(阿共的認知作戰)的「順耳之言」。終於讓這些深色支持者,變成章回小說古裝劇裡面整天聽信奸臣讒言、凌虐真正國家忠臣的昏君暴君。

<cite>高嘉瑜必須說出讓深綠不爽的言論,才有機會在偏藍的選區當選。(資料照,柯承惠攝)</cite>
高嘉瑜必須說出讓深綠不爽的言論,才有機會在偏藍的選區當選。(資料照,柯承惠攝)

這種「老子現在有錢可以揮霍了」的心態,最明顯的就是2018年「寧願掉了台北市也要教訓柯文哲」、跟現在「寧願掉了港湖區也要教訓高嘉瑜」。不過顯然這種暴富心態沒在「2018全黨火葬場」中學到教訓、仍沒有掌握到「怎麼賺的可能就怎麼賠回去」的市場常態,也就是沒去思考目前民進黨的狀態,很可能明年選舉會遇到「就差高嘉瑜這席沒辦法過半」(沒有居安思危的思考模式,所以說他們整個昏君化了啊),到時候該怎麼跟其他支持者交代?

透過網路抖內,深色支持者養馬屁精捧自己

是的,「網路」,在網路普及前,深色支持者的選票其實不足以讓有政治野心的人當選,很難勾引「勾利者」去討好深色支持者,直接讓深色支持者「昏君化」。網路雖然不能改變這種情況,但深色支持者卻能透過「網紅經濟」模式,直接給馬屁精抖內,讓馬屁精直接獲得經濟上的利益。

為了競爭這些不愛面對現實(這不是批評、畢竟如果這些人真的從民進黨只有一兩成支持就開始相挺,真的要有些超脫現實才會相信他們有朝一日能執政)、思想極端的深色支持者的經濟利益,馬屁精們只能讓言論越來越極端,甚至造假鬼扯都在所不惜,畢竟他們的目的是讓昏君暴君們打開荷包、甚至按讚分享幫忙擴散他們的言論就夠了。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這是3世紀時蜀漢名臣諸葛亮寫給劉禪的《出師表》,但「親賢臣,遠小人」說來容易,實際上卻違反人性,畢竟人性是喜歡讚許討厭反論的,不然你去查查看,諸葛亮發表《出師表》距今已快兩千年,那麼多使用漢字統治的王朝、皇帝,有幾個能把這句話聽進去的?民進黨在急速擴張的情況下,引來一堆「利益掠奪者」,這些人半路靠過來、過去也沒戰功,當然只有極少數可以擠到「核心」。其他擠不進去的人、利用網路討好深色支持者賺點零用,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利用深色支持者不斷轉傳擴散自己的言論,「上達天聽」是可以理解的手段。

<cite>富邦悍將外野手林哲瑄在新竹棒球場撲球受傷而整個球季報銷,引發球迷憤怒,卻有綠營側翼指他在演戲。(取自Fubon Guardians 富邦悍將棒球隊臉書粉專)</cite>
富邦悍將外野手林哲瑄在新竹棒球場撲球受傷而整個球季報銷,引發球迷憤怒,卻有綠營側翼指他在演戲。(取自Fubon Guardians 富邦悍將棒球隊臉書粉專)

回到「翁達瑞謬論」這件事,其實不是翁達瑞那些問題百出的謬論帶動了風向──選民最好有那麼笨啦,而是深色支持者需要一個「我沒有選錯的理由」──即使那是個謊言,就像三流言情小說主角對背叛的情人講的「我寧願你騙我」,而有壓力的網紅感應到這些需求,就只好想辦法編造這些客戶想聽的謊言以投其所好。

也就是說,先有了想聽謊言、不想面對現實的深色選民,才有滿嘴胡說八道、連嚴謹一點造假都懶的側翼網紅。證據是過去民進黨和柯文哲還在蜜月期的時候,很多親柯粉專發文都會有很多綠營支持者去按讚分享,但綠白分手之後,支持者就各自歸位了,講這些網紅有能力「帶風向」,民眾笨得整天「隨風而舞」,對於這個結構根本是完全理解錯誤。

為黨打仗可能被「莫須有」,支持度上不去有什麼好奇怪

只是一個黨過去支持的是想盡辦法擴張地盤的「戰將」,現在整個黨大部分聲音都「內鬥內行」、只想從現有利益分一杯羹(即使用造假鬼扯那麼卑劣的手段)的馬屁精霸占,甚至像高嘉瑜那種戰將還可能沒事被馬屁精搞一個「12面金牌」,幫黨打仗風險那麼高、靠拍馬屁獲利又不錯,誰要幫黨打仗?選戰支持度怎麼都拉不起來、雖然也跌不下去(支持者都被馬屁精的鬼話包圍照顧得很舒服,幹嘛要離開)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就一個深色支持者的角度,反正爽了這麼多日子,就只是開票日難過一天(真的就一天,隔天網紅們就會開始製造「都是別人的錯」的言論來讓你舒服了),其實也挺划算的。總比過去選舉完高興一天,其他日子都被「11寇」之流糟蹋來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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